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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刺客可拿下?做什麼來的?」
「死的死跑的跑,只有一個活口。緣由不用問,我家大人在這裡,還能來做什麼?」阮繼善冷笑道,「陰魂不散跟了一路,總算姑娘警惕,早有準備。」
那天知道了阮無病中箭的緣由,丁靈猜測對頭不會善罷甘休,趁阮無病昏睡移到小跨院,另外同阮繼善商量,暗暗調來淨軍設伏——果然那些人按捺不住,以為此處屋舍空虛,趁夜來襲。
丁靈回去,囫圇吃一塊糕,又塞一塊在口中便去浴房,好半日洗過,換了衣裳散著濕發走出去。此處是別院,只有守院家丁,不要說大丫鬟,便連小丫鬟也沒有一個。
梳髻這種高端業務獨自完成是不可能的,便放棄。丁靈走出去,命家丁揀一簍白薯,提著走回去。
阮繼善正翹tຊ首等待,看見她提著東西便去接。丁靈抬手避過,「不敢勞動。」自己進去。
阮無病靠在枕上出神,應是梳洗過,鬢髮烏黑,含著濕潤的水汽。看見丁靈便動一下,坐得更直一些。
丁靈問,「今日怎樣?」
「我很好。」他連日少有正常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倒比平日添了三分蠱惑。
「傷處呢?疼不疼?」
「不疼。」
丁靈搖頭,等這人說疼時,只怕都要死了。提著簍子走到熏籠邊上,揭去罩子,用火鐮夾白薯放在生鐵網子上烤。
男人一瞬不瞬看她動作。
丁靈放下火鐮,回頭看他,「你可知什麼人要對付你?」
男人不答。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不把後頭人揪出來,沒有安生時候。」丁靈說著,又後怕起來,「幸虧那日沒被賊人跟過來,要不然——」
「哪日?」
「就是那天在沙洲。」丁靈道,「你無故跟我置氣——」
男人本是認真聽她說話,聞言瞬間兩頰飛紅,便連耳根都紅透,生硬道,「我沒有。」
「你就是有。」丁靈道,「我高高興興出去玩,被你無故阻攔。」又道,「被你無故帶到荒郊野外,無故挨罵。對,我還因為你無故挨打。」
男人被她連珠炮懟得插不了口,一個氣岔咳嗽起來,掙動間牽動傷處,疼得發抖,只能咬牙忍住,縮在榻上止不住地咳。
丁靈眼看著男人雪白的額上漫出一層冷汗,忙倒一盅熱茶遞給他。男人低頭喝一口,慢慢平息,仰面靠在枕上,「你好不講理。」
丁靈收了盅子,「我說得不對?」
「只對了幾個字,不盡不實——」男人道,「你怎不說你去哪裡玩耍?」
丁靈畢竟理虧,「那還不是因為你讓阮繼善跟蹤我嗎?我只能躲去畫樓才能甩掉他。」
男人久久才點一下頭,「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遇上阮無騫的?為什麼被他拿了?」
丁靈語塞,「他看到馬便要搶。」
「阮無騫雖然不講理,我的東西他不敢碰。」男人道,「你為什麼不肯告訴他,你同我的關係?」
丁靈一滯。
「老鴇說你特意跑去畫樓看阮無騫,所以被他遇上。」男人身體微傾,前額抵在床柱上,倦怠地閉一閉眼,「丁靈,你為什麼要去妓院看他?因為他生得好看?」
第29章 伺候人
這種冤枉對丁靈來說堪稱奇恥大辱, 丁靈斷然否定,「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去妓院?」阮無病聲音雖然低弱,語氣卻步步緊逼,「去做什麼?」
裡頭原因雖然不算複雜, 卻不能告訴他。丁靈道, 「我自有事,不能同你說。」
男人便沉默下來。
丁靈後知後覺有點生硬, 轉圜道, 「現時不能告訴你,以後有機會再同你說。」說著便皺眉,「你怎麼了,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便走過去,扶在男人頸後,掌心貼在他額上——不發熱, 卻有些虛汗,「你怎麼了?」
男人被她扣著便被迫同她對視,匆忙垂下眼皮, 「我沒事。」
「等你說有事只怕晚了。」丁靈道, 「我去請大夫。」便要站起來, 身形一動袖間一緊, 被男人攥住。
「你別去。」男人低聲道,「我真的沒事。」
丁靈哪裡肯信他,「給大夫看——」
「不。」男人拒絕, 強掩尷尬道,「我是……」聲音越發低下去, 「吃點東西就好。」
丁靈一滯,「你這是——餓的?」
男人推開她, 極輕地點一下。
丁靈竟無語凝噎,「竟沒送飯來嗎?」她問完便看見短案上紅泥小爐溫著的餐食,便知自己問了個傻子問題——怎麼可能沒送?他在等她。
而她剛才吃糕都飽了。
等到現在,差不多餓了一天一夜,這是鬧成低血糖了。丁靈往荷包里尋出一塊糖,撕去紙包塞入男人口中。男人本能要閉口,愣一下才張開,便銜在齒間。
丁靈不留意,抬手拂去他額上虛汗,「等我會兒。」
男人靠著,看著丁靈走到窗邊,夕陽暖色給她勾出一道光暈,融融的,像不真實的幻影。丁靈低頭盛粥,慢慢吹涼,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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