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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有不忿,談畫也明白這麼處理已是極致,但她越來越看不懂賀為謙的腦迴路,「他到底在鬧什麼?要退婚的是我,他找你算是怎麼一回事?昨天來了今天又來,他閒得發慌嗎?鬧這麼大,你也是賀家人,現在又是鄒家的女婿,他不想繼承公司了?」
賀為聿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眸色暗了暗,賀為謙接二連三地鬧騰,箇中原因他最清楚。
沒猜錯的話昨天爺爺才警告過他,賀為謙不是沒有腦子,奪妻之恨,他再生氣也得慢慢籌劃,做絕了對他沒有好處,會再來找他,只可能是因為中間出了變故。
賀為謙推開門,第一句話就語出驚人,「談畫喜歡的一直是我,是你搶走了她。」
這是事實,賀為謙不用專門跑一趟跟他強調一遍,但他不是想要在言語上爭出勝負。
「你不是賀為聿,不對,你是他,不過你多了一世的記憶,不然我那克己復禮的好弟弟,怎麼會像變了個人一樣,出現在談畫身邊,找准機會讓她跟你領了證,現在你得償所願,而我晚了一步,被你鑽了空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和昨晚相比,賀為謙的精氣神足了些,鬍子被颳得乾乾淨淨,也許是想東山再起,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撞破了腦袋,拍了CT,醫生都說不嚴重,他頭疼到半夜才睡著,放了點血,就像是閥門的障礙物被清理乾淨,陌生又熟悉的記憶蜂擁而至,再也抵擋不住。
「你想起來了?」
賀為聿的回答印證他的猜想,有過一次經驗,對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度良好,他半點訝異都沒有,一般人會覺得賀為謙神經病,該去樓下治治腦子,給他介紹幾個靠譜的醫生,可賀為謙只問了一句,用的還是肯定的語氣。
「是,我全想起來了,你害怕嗎?」
「我為什麼要害怕?」
賀為謙啞然,他早上醒來後足足躺了兩個小時,連會議都錯過了,才消化重生的現實,那樣真實的感覺,和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會是假的。
他想起來了,卻不是什麼好的回憶,他想起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讓談畫淪為笑柄;
他想起媽媽對她貶低謾罵,從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連他也是話裡帶刺,仿佛她是有著血海深仇的對家;
他想起三十歲生日,女伴「失手」將談畫的禮物扔進了江里,議論聲迭起,他沒有維護過她一句。
因為他的態度,朋友對談畫多有輕視,在宴會上喝多了酒捉弄她,把她關到酒店頂層房間的陽台上吹了一整晚風,第二天發起高燒。
……
可謂是劣跡斑斑,談畫不是吃悶虧的性子,她總會報復回去,別人說一句,她能頂十句,把人說得滿臉通紅、下不來台,不會因為章千凝是他媽媽,就對她多有優待。
鄒家當然不會放過欺辱談畫的人,朋友家破產的破產,出國的出國,見識了鄒家的厲害,到後來就算議論談畫,也只敢背地裡說一說。
她的反抗激起了賀為謙的興趣,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她一個千金大小姐追著他不放手,都到這種程度了還要死乞白賴地纏著他。
圈子裡說談畫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正主本人並不怎麼相信,她做著追求他的事,眼中卻沒有多少情意,但那又怎樣,這不妨礙賀為謙繼續不把她當一回事。
在一個微風拂面的艷陽天,這次談畫隔了許多天才出現,賀為謙差點以為她要放棄了,還覺得無趣,更感嘆真心的廉價,就這麼容易退縮,說什麼喜歡他?
她的態度淡了些,可能是因為臉色很差,畫了妝也能看出白得發灰,賀為謙拿喬,打量了一眼就抽回目光,繼續打桌球。
有別人在場,談畫的意思是能不能先迴避,想單獨跟他聊,被賀為謙拒絕,說沒什麼不能提。
談畫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對她的嘲弄,她閉了閉眼,深呼吸幾次,仿佛用盡了勇氣,「你能不能……」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試一試,就給我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對我不滿意,我再也不會來糾纏你。」
眼神里的那點希冀,還是被賀為謙瞧見了,這不是過分的要求,旁觀者都看著不忍心,但賀為謙不是一般人,他就喜歡看她狼狽的樣子,「你求我啊。」
「求你。」
她答應得快了,賀為謙皺眉,反倒不爽,他又跟她繞了幾個彎子,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談畫眼裡的光慢慢熄滅,轉身就走。
賀為謙已經心軟了,他想著談畫若是哄哄他,他說不定真會因為可憐她,願意屈尊降貴地同她在一起,也看出她狀態不對,沒多在意。
結果才過去幾天,就傳來她病逝的消息。
「談畫有心臟病,受不了刺激。」
所有人都同他這麼說,賀為謙習慣性忽視,他是真的玩大了,比起背負人命,他更多是悔恨。
他害死了談畫,他明明是喜歡她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每過一天,他對談畫的感情就深一分。
後來,鄒家爺爺病重,鄒嘉逸瘋狂報復,兩家亂作一團,再無清淨之日,再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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