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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面上的圖案,一半是藤蔓一半是花,細看印面已經殘破,有一片藤蔓葉子是崩壞的。

  「玉器太堅硬,令兄武藝精湛,卻也將玉印崩壞了一小塊,所以……真正的小王子心口前的刺青葉子有半片殘破。」

  話說到這,滿月和孟飄忱正好駐足在殿頂側面的房檐上,二人伏低身子,滿月回憶鍾岳仙身上的刺青——好像也沒有殘破的葉子。

  「因為令兄,所以你知道玉印對分和刺青的事,這才尋來完整的玉印圖樣,」蕭玉冷笑,「只是你機關算盡,並不知道當年玉印就已經破損,果然福禍相依,成敗皆蕭何。許大人,你的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冢宰大臣臉色不大好看。

  蕭玉不再廢話,凜聲道:「來人!將大冢宰押下!」

  話音落沒有人動。

  連風都沒動。

  滿月眼看事已至此,壓低聲音道:「孟姑娘,托你件事兒。」

  孟飄忱聽過一愣,而後笑道:「小時候玩火總被打,今兒大概是能過癮了。」話音落,人已經飄身遠了。

  殿內。

  大冢宰笑著看蕭玉,想從她臉上尋出慌亂來。

  但他失敗了——這女人即便處於急轉直下的劣勢中,依舊面不改色。

  「內衛不聽你調遣,不慌嗎?」他問道。

  蕭玉反問道:「方才,你的近侍與你說了什麼,你為何慌了?」

  冢宰大臣一愣,隨即眼角漾出寒意——這女人太精明了……

  不能留!

  他冷哼一聲:「你提醒我了,需得速戰速決!」

  言罷,也沒看清他右手如何一晃,掌中已經多出柄匕首,直刺向蕭玉心口。

  眼看一擊便能殺了這玲瓏算計心思的女人,突然一陣疾利的破風聲,直衝冢宰大臣手腕。情急之下他陡然收招。

  「嘙」的一聲響,暗器打空,嵌進殿上頂樑柱里寸深——是一顆金彈丸。

  「什麼人!」冢宰大臣喝道,打眼看暗器飛來的方向。

  舉目就見偏殿房檐上有名翩翩公子,負手而立。二人就這麼一高一低,對視片刻,那公子腳下一飄。

  下落的瞬間,狐裘和官袍里外雙層被風掠起來,讓這如玉的人恍如展翅翱翔而下飛鳥,迅捷、靈巧。

  落地片塵未起。

  飛仙一樣,這是個高手。

  單看眉眼輪廓,公子美得雌雄莫辯,透出來的氣質卻凜冽,他臉色很淡,淡得發慘,偏在左眼下有一片殷紅的面紋,如沁血一樣灼眼。見那圖形,冢宰大臣就愣住了:「你……」

  公子幾步入殿,擋在蕭玉和流勒王上身前:「在下越國使節紀滿月,特來給玉貴妃娘娘送琴。」

  話畢,他指著身後背的琴,向蕭玉道:「娘娘的心愛之物,便先由下官背一會兒,待到塵埃落定,必交予娘娘手上。」

  這一刻,滿月看得出,蕭玉是打心底里高興。

  但危機尚存,無暇敘舊。

  滿月從懷裡摸支響箭,打上天去。

  事情鬧到這地步,木易維也不用太藏著掖著了,快來幫忙。

  大冢宰道:「越國的手,居然伸到我流勒內場裡來了嗎?」

  滿月凜聲:「在下護佑的我大越貴妃娘娘。」

  大冢宰冷哼,喝道:「都拿下,不論死活!」

  話音落,數十命流勒武士上殿,將滿月三人圍在當中。

  流勒王上勃然大怒:「大冢宰,你公然反了嗎!」

  滿月心道:這不廢話麼。

  結果,冢宰大臣反而持著厚臉皮不承認:「當然不是,不過是蕭玉蠱惑聖聽,老臣要清君側!」

  手一擺,武士們動手,鋼刀瞬間已至滿月胸前。

  紀滿月閃身躲過,拉住蕭玉手腕低聲道:「跟我走!」

  蕭玉沒動:「王上不能落於他手,否則必要受要挾的。」

  她說著話,手中鋼刀一晃,一刀了結了一名衝過來的武士。

  「諸位大人,已經看清事情因果,難道眼看冢宰大臣顛倒是非,禍亂超綱嗎!」蕭玉朗聲道。

  殿上那十來名流勒大臣都是文臣,大都面有菜色,有人怒目而視冢宰大臣,卻沒人有膽量上前。

  滿月笑道:「生死當前,娘娘高看他們了,可嘆現場沒有國士無雙。」說罷,抽出貫月劍,冷寒一閃,向大冢宰心口刺去——擒賊擒王,制住了他,便能拖延至援軍前來。

  冢宰大臣會武,剛才從他突襲蕭玉時,滿月便看出他招式利落,算不得庸手。

  果然就見他身子向側一偏,躲開滿月一擊,抄手搶過旁邊武士的鋼刀,反手而劈。鋼刀破風,夾著殺意,劈頭蓋臉地來了。

  貫月橫鋒而鏜。

  「嗆——」的一聲亮響,利器擦錯的嗡鳴聲細小又有穿透力,迴響在大殿上。

  憑這一刀碰撞,雙方都知道剛才可能低看彼此了。

  滿月抽空掠一眼蕭玉,見那十來歲的流勒王居然又把配刀接回去了,正護著她的玉姑姑,那些執殿武士多少忌憚他王上的身份,來招去式之間,有所收斂。

  就這時,又有近侍上殿,急道:「越國的官軍……已經衝進來,與城隍衛動上手了,對方人雖不多,但訓練有素,而且,不知為何,宮內多處起了火。」

  那城隍衛既要禦敵又要分散人手救火,已經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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