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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飄忱點頭道:「公子該是誤服了性烈的媚藥,雖然劑量不多,但因內傷扭曲了藥性,至使刺激血脈,衝撞心肺……」

  話沒說完,狄倉靈就驚道:「狄家是正常宴請貴人,一切用度謹小慎微,萬不會給賓客用這樣的腌臢東西……」

  孟飄忱擺手:「狄大哥別驚,樓上收拾了嗎?」

  狄倉靈道:「沒有。」

  狄家有規矩,高規格的宴飲散場,不會即刻收碗刷碟兒,防得就是類似的黑鍋。

  孟飄忱點頭道:「那好,公子沾過的杯盤碗碟,一驗便知。」

  莫閻王在他小師叔面前完全沒有當初尊主、公子一起數落的氣勢,乖巧得跟只老貓似的,還是非常會看人眼色的那種。

  不等孟飄忱說話,他便自告奮勇。

  去了片刻就回來了。

  莫閻王上樓驗了一圈,都沒問題,最後才聽說滿月喝過兩杯和事老兒酒。他遞上杯子:「是杯中酒的問題。」

  這麼一說,事情因果便順了——那酒本來是高嘉給阿笙的,紀滿月純屬是自己往槍口上撞過去的。

  至於阿笙姑娘喝下藥酒會如何,易想難說。

  理清病灶,太醫見滿月比剛才緩上些許精神,便要告辭:「此處有二位聖手照應,老夫就先回宮復命了,陛下剛才聽說此事,急壞了。」

  「太醫令留步,」司慎言道,「還煩請回稟陛下,明日朝會紀大人許是要告假,若有需要,文書會在早朝前送到御前。」

  太醫離開。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來了個御前太監,傳皇上口諭:甭告假了,好好休息。

  孟飄忱的藥管用,滿月服下又緩了會兒,便不再暈了,辭別狄倉靈等人,坐馬車回府。

  上車前,司慎言把孟飄忱讓到一旁,低聲問道:「孟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要說這事兒,司慎言是隱約知道個大概,他全沒料到滿月會是這幅樣子。

  孟飄忱看看車上,又看看眼前這個,癟嘴。這二人似乎沒將這事兒交對好?

  於是姑娘持著保守秘密堅定運了一會兒氣,還是敗下陣來,在司慎言面前攤開手掌,就見她指縫裡夾著兩枚牛毛金針,正是紀滿月用慣了的。

  司慎言瞬間懂了,臉色頓時不怎麼好看。

  孟飄忱又低聲道:「那酒里本也是加了料的,公子大約是為保萬全,又加了一次。」

  紀燁和高嘉是真的沒對阿笙存什麼好心。

  車馬慢行,滿月懶在軟墊里。剛才司慎言送他上來之後又下車去,再回來整個人氣場驟變。

  不想也知道,孟飄忱把他給賣了。

  就這麼無言片刻,滿月輕咳兩聲,懨懨的哼哼。

  結果司閣主不接招,連眼皮都沒抬起來,半眼不看他。

  嗯……

  滿月撐著氣力坐起來,往司慎言身邊挪,貼他靠著:「怪我沒跟你細說嗎?」

  司慎言翻白他,冷哼一聲還是不說話。

  其實,紀滿月倒還真不是故意不說。這兩日,二人時間一直沒對上,雖然同一屋檐下,但自從前日晌午一別之後,面兒都沒照上。

  「你怎麼來接我了?」滿月鍥而不捨——總不能一直不搭腔吧。

  司慎言真就死活不言語,心裡鬆動了些,氣哼哼的想:還不是想你又擔心你。

  「紫元告訴你的?」

  「……」

  滿月一連說了好幾句,司慎言都不理他。他本來自覺不算十分理虧,心裡也有點毛了,熱臉貼冷屁股,不理拉倒。

  皺著眉,又挪回車廂另一邊,合眼不說話。

  臨江仙台離滿月府上很近,馬車慢行,也片刻就到了。

  紀滿月要起身下車,剛沉穩住氣息,還沒等站起來,就被司慎言一把撈起,抱著往車下走。

  滿月有心往下掙,抬眼看他:不是不理我麼,放我下來自己走。

  司慎言的閉口禪非常到家,目光定定的和他對視,英氣十足的眉毛挑起來,看出些挑釁:不是要演嗎,敬業一點。

  滿月不掙了,真往人家懷裡一歪,左手順勢從對方臂彎下掏過去,虛摟著他的腰背。

  大人出門時還好好的,一會兒不見居然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府上人都嚇壞了。張羅熱水的、張羅熬藥的、沒得張羅只能失里慌張的……

  司慎言低頭看滿月,這人懨在他懷裡一副乖巧樣子,甚至看著有點可憐。

  又反觀這一屋子驚慌心焦的人,司閣主心底突然油然起同病相憐的幸災樂禍:哼,跟了這麼個玩意,以後有你們受的,這才哪到哪?

  他清了清嗓子,道:「都各自忙吧,備些熱水送過來就好。」

  說完,快步往臥房去。

  一進門,見暫時沒人跟進來,一把把人扔床上。

  「哎喲——」紀滿月摔在那鋪得軟綿綿的床褥上裝模作樣:「要讓你摔殘了。」

  司慎言早就被他鬧得哭笑不得,這貨剛才在他懷裡看似人畜無害,其實後半程一直仗著那大袖子的遮擋,在他腰上又揉又撓,還專找穴位下手。

  當著那麼多人,他一時酥麻一時癢的,也只能忍著。

  這會兒沒好氣的撅他:「摔殘了我養著你。」

  說完,他便想去看看溫水好了沒有。

  剛邁一步,官服後擺就被扯住了。

  司慎言是武官,衣袖利落,滿月沒得拽,只能拽人家衣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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