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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然出手相救,是沒辦法徹底改變她的境遇的,無異於頂著慈悲的虛像,把她置於烈火中焚燒。
若那樣去做,只是在拯救施救者的自責,成就偽善。
想歸想,徹底撒手不管也是不妥。怎麼說她都是陶瀟的妹妹,得知她一個歸宿有必要,更何況,萬一有紀燁難以應對的狀況,也還是要出手幫忙的。
司慎言明白紀滿月的用意,起身將窗邊的竹簾落下,道:「別想了,早點休息吧。往後我尋個機會,與她搭個話。」
暖燭在石桌上搖曳,讓滿月覺得晃眼,他將燭心剪了一截,火苗就變得圓柔可愛起來。
閣樓的小空間變得更加靜謐溫馨了。
因為有個壁爐,在這冬日裡小空間不冷,剛才滿月就已經脫了外氅,這會兒長袍也不想穿了。
走到司慎言面前,雙手一張,笑著看他。
司慎言依約幫他把腰帶解開,道:「覺得熱嗎?」
熱。
滿月長袍搭在一旁,去調壁爐里的火。
他的中衣是個小立領,幹練之餘帶出點禁忌的美。
司慎言看著他,不經意就彎起嘴角——萬般禁忌,都會輾轉於自己懷中,也只輾轉於自己懷中。
從前那個「身子和心早晚都是我的」的雄心壯志,終歸是實現了。
火光給滿月的輪廓描上一層暖黃,讓他皮膚光潔柔和的白色看著暖,中衣領邊本來精緻凌厲的描紅也顯出溫柔。
在這光景下,司慎言覺得恍惚——滿月美好,美好得不真實,不僅僅是指皮相。
他實在太對他的胃口了。
一個遊走於善惡兩間的職業做久了,會讓司慎言覺得這世上很少有徹底的善和徹底的惡,大多是相對而言。
紀滿月的善與惡就十分恰到好處。
人海茫茫,他不知道滿月從前經歷過什麼,打磨出這樣一副一下就闖進他心裡的性子,並且越走越深。
司慎言起身到滿月背後,環著他。
順著力道,滿月身子就放鬆在對方懷裡。司慎言抱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滿月能清楚地分辨,擁抱里滲出來的是溫情還是欲/望。
比如現在,溫情就更多一些。
滿月側過臉,眼睛正好蹭在司慎言唇邊。他合上眼睛,用額頭貼著他:「怎麼了?」
司慎言吻他的眼睛:「就是覺得你好。」
滿月笑道:「怎麼就這麼喜歡呢?」
「一見鍾情之後,就中了你的毒。」司慎言答得很正經,說完,一把將滿月打橫抱起來,往床邊走。
這回的抱就不是溫情了。滿月沒敢掙扎,問道:「好全了嗎?」
「你幫我看看,好全了沒有。」
呵!
紀滿月又一次被他私下的膩歪糊了一臉一耳朵。
司慎言去脫外袍的當口,滿月附耳貼在床上暗格邊,聽樓下的動靜。聲音小了許多,隱約能聽見陶湘在說話,這讓他的心稍微放下。
剛倚回床頭,司慎言就貼過來親他。情漸濃,滿月去解司慎言的腰封。司閣主的腰封上零碎太多了,掛著笛子、匕首、香囊,還有個皮質的小個百寶袋,裡面裝著應急的藥。
這一堆零碎解下來不能亂扔。
但司慎言半點鬆開人的意思都沒有,把他抵在床頭越親越狠。
西嘉蘭關那次之後,他倆一直挺禁慾的。
一來司慎言傷沒好,二來也是近來確實很忙。
快一個月了。
剛才滿月坐在司慎言懷裡的時候,就察覺他動了一次情。只不過不合時宜,自然是給壓下去了。
這會兒,兩個人都忍得很難受。
司慎言不放人,滿月只得一邊迎著他,一邊將那腰封好歹卷上,放在床頭的角落裡。
收手的當口,手背突然碰到一片冰涼。
床是木頭的,四下沒有鐵器,什麼東西?
他拉起來看,頭也隨之偏轉。司慎言就順著他的耳朵,吻他頸側。
滿月抬眼,見那東西居然是黃金的,金鍊子上掛著個極細的手環,像一隻鐲子,可再細看就覺得不對了——鑰匙還在上面。
一瞬間呼吸一滯,他終於反應過來,進門時那小廝跟司慎言咬耳朵的內容,和司慎言那句「你八成不喜歡」的深意了。
鑰匙和金環相互磕碰著,發出脆響。
司慎言停了親吻,抬眸一瞥,無奈道:「還是讓你給摸出來了,我本來不想提的。」
滿月越發搞不清這的東家到底何許人,鄙夷的看著司慎言。
司慎言無視那小眼神兒,撈過金手環,剛要隨手往邊上扔,突然又住手了,壞笑著看他。
當初他因為滿月不愛惜身體生氣,曾經用髮帶綁過人,那時他就覺得滿月應該是不喜歡花里胡哨的情趣。
但又轉念,彼時非此時,有了上次冰火兩重的所謂懲罰,司慎言覺得,這妖精壞心眼其實不少。
果然,滿月只是看著他。
片刻,這妖精聲音輕輕的:「阿檀喜歡這種呀?」
司慎言挑眉道:「你說是我職業病來著。」
滿月眨了眨眼:「你親親我,親親就讓你。」
司慎言隱約察覺到他笑容背後藏著狡黠,沒挑破,順從他的話重新吻他。突然滿月趁他不備,手一掠。
可司慎言只像早有預料,趕著恰到好處的時機,在那壞蛋氣管的位置咬了一口,窒息和麻癢頓時衝上大腦,讓滿月動作滯澀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