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一聲金石擦錯的輕響讓人膽寒。

  貫月劍柄還於滿月手中。

  若非是許小樓應變勉強跟上,他現在已經氣管血管齊斷,命喪當場。

  饒是如此,他那頭逍遙半散著的長髮,被削散大半,零零落落在風雪中飛散開去。

  外加炸起一身白毛汗。

  但這還沒完。

  滿月一擊不成,觸到劍柄的瞬間,劍鋒就已經翻立起來,長劍順直斬落。

  變招太快了,許小樓無論如何擋不下這招,只得向後掠步。

  躲閃只是減輕了損傷。

  貫月自他右肩斬至左腹腰側。

  血甩三尺,當場就讓他還了司慎言的傷。

  明鐸在邊兒上看得咋舌,心道:若是這般動手,我不知能在他長劍下活過幾招。

  許小樓吃了虧,眼看招式上得不到便宜,忍著胸前疼痛,抬掌向滿月胸前擊來。

  這反撲的時機非常妙。

  電光石火,距離太近了。

  紀滿月來不及變招,運勁在左掌,「砰——」雙掌相對,一聲悶響,二人被震得同時向後倒退五六步。

  許小樓心口一陣發麻,傷口像火燒一樣,他沒想到,紀滿月這個病秧子招式精妙,內功也精妙,千鈞一髮之際堪堪運內息,就接下自己一掌,臉色半點沒變化。

  但其實,滿月只是臉色沒變,內息已經一陣翻騰。他的內傷在對戰之時的弊端有二,一是打不得持久戰,二是像剛才那樣驟然運勁容易出岔氣。他身上軟筋散沒散乾淨,影響著他的動作和反應,剛剛許小樓反撲一掌很危險,好在今兒內傷給面子,沒出大毛病。

  緩氣之餘,他和司慎言一樣,發現許小樓內功隱藏著一股霸道的纏勁。

  更何況,剛那一劍該是很重,他居然依舊可以反擊得勁力十足。

  《惡無刑咒》嗎?

  二人對視不過眨眼的功夫,紀滿月揚手五支金針,許小樓扭頭就跑。

  之前,許小樓吃過滿月暗器的虧,這次學乖了。跑時晃了身形。

  金針沒中要害,打在不痛不癢的地方。

  可惜,滿月的暗器上從不偎毒。

  一見許小樓落荒,紫元直接打個手勢,暗侍們一擁追上。

  電光石火間,許小樓回手扔出雷火彈。

  「小心!」滿月低喝一聲,一躍迎上那罐子,揉著勁力抄在手裡。

  瞬間就察覺不對——只是個小酒壺。

  對方使詐。

  滿月皺了皺眉,道:「別追了。」

  明鐸道:「我看這幾個小兄弟武藝高強,說不定能追到。」

  紀滿月道:「那人奸猾,窮途末路恐生奸計,他身為一派之掌,公然幫助外敵,刺殺朝廷命官,這帳早晚要好好清算。」

  說罷,轉回司慎言身旁,見他悲酥清風似是解了,向紫元吩咐一聲:「這裡不安全,咱們快回營中去。」

  終歸是離巴爾恪的營區太近了。

  司慎言立下大功。

  對方死了主帥,戰事估計快要消停了。

  豐年著軍醫給司慎言好好醫傷。

  司慎言胸前傷口可見骨,腰側也深得傷到內臟,軍醫說若是指著自行癒合,只怕十天半個月都只能平躺,於是給用桑皮線縫了針。

  可從開始縫,到後來湯藥被灌下一大碗,司大人也沒盼來他想見的人。

  紀滿月不知去哪裡了,把他送回來,撂下句向豐年回稟軍務事宜,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就出了帳子,一直沒再來。

  軍醫給開的藥,消炎鎮痛還安神,司慎言喝下去,片刻功夫,眼皮就沉得抬不起來了。

  他一邊想著滿月八成是真的生氣了,一面又不大捋得清到底是什麼讓他這樣火冒三丈。

  終於腦子斷了弦,沉沉地睡過去。

  紀滿月確實是生氣,可又不僅是生氣。

  他心裡亂,諸多情緒糅雜在一起,鬧得他心煩。

  他害怕見到司慎言傷重的模樣,怕只看他一眼,自己的內息就會壓制不住的翻騰。

  聽軍醫說司慎言沒有危險,他便索性把牽掛和相思暫時壓下,捋著自己的糾結,冷靜去了。

  一冷靜,就過去七日。

  這日傍晚,豐年開軍務會,把戰事的近況做了交代:

  對方主帥斃命,越國藉機修書,巴掌打完給個台階——要麼和談,要麼你們主帥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算是相當硬氣。

  硬氣過後,需要給對方點消化下咽的時間。

  但至少,邊關近日不會再起狼煙。

  豐年再沒理由讓滿月這位名正尚未言順的皇子在邊關陪著。

  於是會後,他同滿月說,待到司慎言傷再好些,就先啟程回都城去。

  滿月應下。

  老將軍笑著看他,直言問:「自從回來,你怎麼不去看他?」

  紀滿月一時想答,千萬個理由到嘴邊都不合適,只得氣苦的笑著。

  豐年在他肩頭拍拍:「有的彆扭鬧久了,再想轉還就只剩後悔了。」他說完,樂呵著走出帳子。

  第97章 任你處置

  司慎言總得換藥, 衣裳穿得太厚不方便,所以他的軍帳里,火生得暖。

  這會兒, 天已經黑了, 營地又安靜下來。

  帳中, 司慎言斜倚在那不怎麼舒服的行軍榻上, 看著紫元倒騰一桌子的傷藥。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