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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月沒接話,司慎言手上有三樣江湖秘寶的線索,他想看對方如何說。

  司慎言沉吟片刻,道:「下官不知,醉仙芝是傳說之物,吾輩都沒真正見識過。」

  ……倒也是實話。

  片刻,豐年才道:「三府六郡,即便是走形式,也需要去遛一圈,你們順道查查,高嘉上頭的人到底是誰,將懷芝送到老夫府上,有何用意。」

  這是正題。豐年這般謹慎揣度窺探,實在因為如今越國政務,看似平穩,其實已經危機暗藏。

  大越天子,高高在上,日子過得並不,時至此時,他能被稱為明君,卻不是文儒賢君。因為做賢君,他活不下去。

  越國聖上,競咸帝,十三歲登基,從先皇手中接過內戰初平的疆土。花了二十年,清肅朝中大權獨攬的閹黨,又花了十年,架空手握重兵的藩王,如今,他還想花不知多少年的時間,清肅朝中盤根錯節的裙帶利弊。

  他為政至今三十餘年,曾經兩建兩廢暗探機關。

  那些暗探,早已泥下削骨,埋身不知何處,他們曾為陛下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探查過多少不能對外言說的秘密,都已隨著時光流淌,淹沒於往事塵囂,成為民談野史,不入史冊。

  其中,流傳最廣的一個傳說,便是競咸帝清肅閹黨期間,最大的絆腳石,是他的親媽裕太后。

  裕太后與內務總管太監關係非凡,雖是競咸帝的親生母親,卻不支持兒子大砍刀揮向情人。最後鬧得焦灼,她為了維護裙下佞臣的利益,想要發起宮變,廢競咸帝,改立競鹹的親弟弟、自己的小兒子熙王登位。

  競咸帝得知此事後,直接在宮廷家宴上,當著自己母親的面鴆殺弟弟。

  死屍倒下,他笑而不語的敬了太后三杯酒。

  沒人知道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徦。

  但熙王英年病故,昭於天下是真的;此後裕太后自請出家修行,也是真的。

  更甚,裕太后離宮前往昭華庵修行的同年冬日,庵內起火,燒了三日才熄滅。

  這以後,沒了弟弟和親娘的競咸帝,行事更加決絕,他輕徭役、攘外敵、重邊防,讓越國的社稷越發向榮,可私下,他在位三十餘年,後位從缺,宮妃上百,但無人能得寵超過十日,更沒有人誕下皇嗣。

  坊間傳聞,競咸帝殺弟弒母,老天要讓他做個孤家寡人,越國繁盛一時,是皇家那對母子的血祭換來的,必會盛極驟衰。

  更有人傳,競咸帝怪癖成性,早就將自己弄得不能人事,朝上帝服龍袍,回到後宮,就只喜歡做婦人之姿。

  皇上對這些流言滿不在乎,更好像為了佐證這個流言,在後宮養了很多精壯男寵。他偶爾忒殆廢政,尋歡作樂的場景難以描述,將自己和男女宮妃關在一處,一鬧便是好幾日。

  經年日久,大越南風、磨鏡成為貴胄圈子裡追捧的樂事。

  坊間這麼多傳聞,也不知到底幾成真假,但歸根結底,競咸帝若是真的潔身自好,事情不會傳得這麼出圈,至於其中,有多少是心懷叵測之人的誇大造謠,便不得而知了。

  競咸帝雖然沒有兒子,也沒了親弟弟,但還算不得真正的孤家寡人,與他同姓的親戚,還是有兩位的。

  所以,萬一哪天皇上嘎奔兒過去,下一任帝王,便得從這兩位同姓親戚里選。一是競咸帝的叔叔,祁王殿下;另一人,是皇上庶出的哥哥安王。

  一旦有了這樣的期許,隱形的黨爭,也就逐漸成型了。

  豐年是擁護當今聖上的,他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是競咸帝的擁護重臣,近來有人想殺他……

  他又讓滿月去查高嘉背後之人,那麼一捋,整件事情暗藏的聯繫,怕便是黨爭之事。

  黨爭,在大越民政社稷安康之後,又漸漸風起雲湧了。

  紀滿月躬身領了差事,離開將軍府前,突然向豐年道:「將軍,陶悠遠下獄,不知南澤地區由誰接管?」

  豐年知道他有此一問,必有初衷,便答道:「想要澤成代管,稟明聖上之後,再著人補任。」

  紀滿月眼珠一轉,試探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讓高嘉大人暫代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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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繡衣使驛的路上。滿月回想方才對話,問司慎言:「尊主心裡覺得懷芝與醉仙芝,有何關聯?」

  司慎言抿著嘴唇認真想了,搖頭:「需得去一趟神劍峰廢墟,可能才有答案。」

  不是滅門了嗎?

  所以醉仙芝的線索,是在神劍峰?

  場面越發亂了,滿月團隊本來開發的是個江湖武俠主題遊戲,怎的現在越發和廟堂高閣攪合在一起了?(※)

  又轉念,待到解決了這棘手的事情,出去把遊戲潤色完善一二,帶上些朝堂,也不錯。

  司慎言見他不說話,誰知道他腦子飛到往後去了,問道:「你給高嘉攬了好事兒,有何打算?」

  紀滿月雲淡風輕的看他一眼,就笑了:「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應必出。(※※)他越是要悄悄的,我便越是要把這事兒叫破了天去,有棗沒棗打三桿子,既然不是同路人,撞破了正好,打錯了也不心疼。」

  什麼亂七八糟,一套一套的……

  乍聽雲裡霧裡,實際上,是這麼回事。

  司慎言抬頭望了望天,笑道:「但下官畢竟江湖草莽出身,還是想用江湖上的手段來做這些事兒,咱們並行不悖,我的令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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