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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他看向豐年,那老將軍面帶笑意,讓人很難看出他心中所想。

  那邊陶悠遠還想辯白,被杜澤成一句「聖裁已下」堵回去。

  他罪臣之身,再沒資格坐在席上,直接被帶下去了。

  三件正事已畢。

  杜澤成笑道:「嚴肅的事兒罷了,別擾了今日的高興,」他轉向豐年道,「將軍,安禾府的高大人來時就說,給大人們帶了點兒新鮮玩意來。」

  【醉仙芝】

  第36章 族籍貴賤

  這位高嘉大人, 在官場上的名聲比較一言難盡。

  他年紀不大,還不到四十歲,能做安禾府知府, 風光無限。可其實, 官場中人都在傳, 他的官位, 是獻妻獻妾換來的。這妻妾是一女一男,一對姐弟。

  這樣的齊人之福, 越國官場上,不算少見,甚至當朝高官, 不少人明目張胆的有此癖好。只不過像高嘉這樣,因贈獻髮妻, 平步青雲的,極為少見的。

  最有意思的是, 他把家妻男妾獻給了誰,至今無人知道。

  那二人被收了去, 就被金屋藏嬌起來,不知在哪位府里吃香喝辣。

  因為太過隱秘, 就有人傳, 說高大人的一對美人兒, 其實是獻到宮裡去了。

  還有人說,其實他自己都和某位神秘權重的人物,保持著不可言說的密切關係。

  總而言之一句話,高大人有後台。

  紀滿月仔細打量高嘉, 看他眉眼, 真的頗具風情, 坐在那裡平靜垂眸的時候,就是普通文質彬彬的模樣,可只要眼波流轉起來,看人的眼神裡帶出幾分邪魅氣。

  確實是有人好這一口的。

  高嘉聽杜澤成點到他了,即向侍應耳語吩咐兩句。

  片刻功夫,腳步聲響,侍從簇擁著一人上殿。

  那是個男人,化著比女子還精細的妝容,飛眉入鬢,眉心貼金色花鈿,眼角漾著春波,殷紅的唇色,好像吃了二斤死耗子。已經春末,他身上還披著裘毛斗篷,純白的,半根雜色都沒有,將身子照得嚴實。

  斗篷邊緣隨著步子飛揚起來,露出桃紅色的綢緞褲子,好像天邊滾起的雲霞被纏在腳邊。

  他赤腳未穿襪,踩著一雙捏尖矮腰船鞋,裸露的腳踝上套著金鈴,走起路來輕聲碎響。

  這人站在殿中,依照座次向諸位官員巡禮。

  紀滿月對面席位的官兒膀大腰圓,肚子好像揣了個西瓜,雖然胖,但看得出中氣堅實,絕不是那種走二百步就會氣喘得虛浮。他喝一口酒,眯起眼睛端詳這男人:「高大人,是要給在座的諸位獻美嗎,」他抬起手來,把在場的眾人草草數了一遍,「不夠分呀……」

  高嘉瞥了他一眼,笑道:「秦大人說笑了,他是個寶貝,不能褻玩。」

  再看胖子,一臉鄙夷,要笑不笑的看著高嘉。胖子叫秦厄,武人出身,早先跟隨豐年南征北戰,後來社稷漸安,他自然也隨豐年來到蚩尤道。

  豐老將軍手下有一支軍中「利刃」,名為九野營,是按二十八星宿分為總旗九部,每部下有三到四個小旗。

  人不多,卻有不敗神軍的稱號。據傳當年九野百戰,無一敗績。

  這秦厄,正是九野營的統領。

  豐年軍旅行伍慣了,為人不拘小節。秦厄跟隨他多年,才敢這般口無遮攔的搶話。

  秦厄端起酒,一口乾了,接茬兒道:「不能褻玩,打扮得這般花枝招展做什麼,要說這勾人的功夫,還是高大人最懂得——讓人看得心痒痒,又不給吃,這箇中滋味,難以言喻。」

  高嘉有那些舊名聲,今兒做出來的事兒又容易遭人指摘,秦厄說話帶刺兒,心裡對他的看不上都不願意再藏了。

  高嘉卻只裝作看不出,解釋道:「他這般裝扮,也是有原因的,若非如此,怕嚇到諸位。」

  秦厄恍如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在座的諸位,經過見過,能被什麼嚇到?」

  高嘉不著痕跡的馬屁道:「綿祿兄久經沙場,將魂剛戾,自然是不會怕的,但也要照顧到我等只讀書寫字的文官呀,」說著,他端起酒杯,與秦厄遙遙一敬,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理他,自己幹了,吩咐道:「懷芝,開始吧。」

  妝容妖媚,名叫懷芝的男子,向高嘉行禮領命。

  他伸掌拍了兩下,便聽「錚錚——」兩聲琵琶聲響。

  眾人的注意力剛才都在懷芝身上,少有人發現,門口不知何時,來了一位翠衫姑娘,抱著琵琶。

  她的琵琶技藝頗高,只彈奏幾個小節,便似彈奏到人心裡去,樂聲時如金戈走馬,又時如戀人低語。

  樂師技藝嫻熟者大有人在,可只憑片段樂章,便能引人聯想畫面的,少之又少。

  懷芝待她奏完引章,身上的白裘斗篷突然猛地一揚,那裘毛斗篷,像一大片飄雲,飛去了堂邊,又舒展著飄落。

  他斗篷下,只穿了一身單薄的垂絲衫子,皓白無瑕,過渡到褲腳濃重的桃色。

  懷芝隨著琵琶聲起舞,場上頓時金鈴碎響。

  他跳的,好似關外流入的一種展示腰胯靈動的舞蹈,不過他跳起來,倒隱約有種剛烈氣,動作比他的裝扮像男人。

  紀滿月坐的位置,暫看不到懷芝正面,他又不懂舞技,看不透門路,只看他那身衣裳的剪裁頗有心機,背後留著極長的燕尾,飄逸仙俊,腰側露著,只怕腹部也是裸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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