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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圍,是四隻小盅,裡面青、紅、黃、紫四色的湯;

  再往外,依著四色的基調,小食小菜延展開去,白軟的千層糕、金黃的桂花酪、青綠的葉兒粑、紫薯水晶皮蝦餃、馬蹄紅棗酥……一圈一圈擺得錯落,桌上便如同開出一朵四色的花來。

  杜澤成又親自往滿月碗裡夾了一塊糯米藕,放下筷子在他臉上端詳一番,笑道:「看樣子,昨兒歇得不錯?」

  說著話,他自顧自地開始用早膳。

  紀滿月不知他要鬧什麼么蛾子,微笑應承道:「許久沒似昨日好睡了。」說罷,也盛一勺粥,喝下。

  淡淡的清甜蘊和著牛乳香,在唇齒間散開,讓人喝一口,便想第二口。

  二人吃著飯,杜澤成跟滿月有的沒的,扯著閒話,一會兒回憶與滿月第一面相見,便覺得他公子世無雙,一會兒又說滿月的武功修為可以進展更快,可惜內傷難愈,該向朝廷要些封賞……

  紀滿月聽著,從這些看似沒正題的閒扯里,聽出點兒主題來——來日方長,遞橄欖枝你要不要?

  可杜澤成始終也沒點破這層題,滿月就樂呵呵的聽。

  二人一套太極打得堪稱宗師級別。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紀滿月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

  杜澤成磨洋工的活計終於進行不下去了,他示意左右,撤掉殘羹冷飯。

  待到桌上,重新被擺好茶果熱水,杜澤成又似笑非笑的開口:「滿月啊……本官怎的覺得你不大一樣了呢?」

  紀滿月垂下眸子,嘴角卻帶出笑意,答道:「滿月畢竟鬼門關走過一遭,很多事情看開了,便不在乎了。」

  聽他這麼說,杜澤成突然嘆氣道:「你如今這樣子,倒是比從前能入我的眼……將軍大人若是知道了,大約更稀罕你了,」話說到這,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眼神變了,「但……你以為本官對你客氣是怕了司慎言的威脅?」

  紀滿月道:「自然不是。」

  杜澤成冷笑道:「知道就好,你有違使命是事實,殺你放你全隨本官心意,昨兒不想殺你,今兒或許就又不這麼想了,」他輕描淡寫的直言不諱,好像殺紀滿月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當然,現狀也確實是這樣的。

  「只不過,你近來變得有意思多了,本官有心再拉你一把……」

  他話沒說完,就聽門外一陣堂鼓急響。

  杜澤成被攪了話茬兒,剛要吩咐說擊鼓鳴冤的事兒叫該管的去管,他身邊一名近衛,自外堂進來,走到他身側耳語幾句。

  杜澤成先是難以置信的看那近衛,確認後,笑道:「這倒是有意思,帶上來。」

  片刻,近衛帶上個男人來。

  滿月打眼看,覺得男人眼熟,仔細回憶,他正是當日南澤湖畔,那個帶孩子的父親。

  杜澤成道:「不用怕,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跪下行禮,道:「回大人,草民鍾正。」

  「那你認認,是他嗎?」杜澤成道。

  鍾正端詳滿月片刻,目光在他左眼下的紅紋上打轉,而後磕頭道:「回稟大人,草民沒見到人,只是發現了點滄閣留下的字條,說要給犬子培養個好出路……草民不要他有什麼好出路,只求大人做主,讓點滄閣將孩子還給我!」

  這話,直接把紀滿月招呼蒙了。

  他剛想開口詢問,杜澤成突然眉頭一挑,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向身旁的近衛道:「老百姓的事兒,咱得好好管呀,」說到這,手指摩挲著茶杯口,沉吟片刻,忽而眼睛一亮,「聽說郡守老爺,為了折騰內衙的丫頭們,學那紂王備了滴水觀音?」

  近衛聽了,先是一愣,目光極快地在紀滿月臉上掃過,而後躬身道:「回大人,正是。」

  形式突然急轉直下,明擺了欲加之罪,杜澤成心裡不知起了什麼算計,正好借題發揮。

  聽到滴水觀音幾個字,紀滿月心下一陣惡寒。

  杜澤成看向紀滿月,一臉愛莫能助的真誠中,帶著一絲笑意:「上刑。」

  作者有話說:

  杜澤成:是誰,當眾秀恩愛?咬耳朵,拉小手兒~

  紀滿月:誰?有嗎?

  司慎言: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紀滿月:是誰,瘋狂改文名?

  作者: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對不起,鞠躬~~~

  第15章 滴水觀音

  紀滿月被帶進一間空曠的屋子,綁在一張木床上。

  他手腳被鎖緊在木床四角的鐵鐐里,動彈不得。頭,正好枕在個卡槽上,那卡槽寬窄可以調節,以確保躺在上面的倒霉蛋的頭,被固定得半分不得偏轉。

  滿月躺著,他額頭正上方,懸著一隻盛滿水的木桶,片刻的功夫……

  「滴答——」

  水桶底部細小的孔洞洇出水汽,結成水珠滴下,正好滴在滿月額頭上。

  非常涼,桶里或許是冰。

  紀滿月被冰得一凜。

  「滴答——」

  又一滴水,落點與剛才那滴幾乎沒有偏差。

  「大人,刑上好了。」

  杜澤成先欣賞似的看了看,偏頭跟身邊一人說:「本官聽說,陶郡守前些日子玩得很花,在這兒鬧出過人命?」

  一旁有人答道:「這事兒卑職去查過,聽說不止一人,男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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