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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一拍大腿,一副說來話長,你可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嘆氣,低聲道:「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礦脈的事情……少俠若是感興趣,明日一早南澤湖畔……」話說到這,他突然住了口,滿面笑意地迎到門口,「二位打尖還是住店?」

  滿月自然是能察覺身後來人了,且那二人步子輕盈利落,一聽便是有功夫在身上,他便沒有回頭,在角落裡坐下,道:「掌柜的來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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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乍暖,南澤湖的水剛化凍,透綠泛藍,如一塊奇巧的寶石,嵌在山澤間。湖邊柳樹芽抽了嫩尖兒,柔枝探在湖水邊,宛如姑娘顧影梳妝。

  可再看湖畔觀「柳美人」的一眾老少爺們兒,臉上可沒什麼賞心悅目的神色。

  東面一眾人,衣著統一,丹青潑墨的衣衫被湖風吹得飄搖,人均執劍肅立,幾分仙俠骨,幾分江湖氣。

  為首那人玉面翩翩,三十多歲年紀,相貌好看得很,劍眉細眼,鼻樑高挺尖削,臉頰的輪廓如雕刀打磨出來的,半分冗贅都沒有,這人神色乍看正氣滿面,凜然的望著對面一眾人,頗有一派之長的沉靜,可若是細品他神色的底蘊,也說不出是漾出了幾分輕佻還是別的什麼,違和得緊。

  西面,與眾劍客對面而立,也有三十餘人。

  相比之下,就顯得烏合多了。

  有人身穿中原服飾,多是文士打扮;有人,則一看便是南澤土著的少數民族,帶了傢伙,卻千奇百怪,有割草刀,也有狼牙棒。

  沒有整齊的裝束,身姿體態都參差。

  果然,貨比貨得扔,人比人高下立見。

  烏合之眾這邊為首一人,是個中原文士。他上前抱拳道:「許掌門,登位大典那日,在下禮到人沒到,還請掌門念在貴派與我家多年的交情,莫要怪罪。」

  青楓劍派為首那人抱拳還禮:「先生說哪裡話,若論輩分,許某還要稱您一聲世伯,小輩哪敢多置喙長輩的作為。」

  話音落,文士臉上笑意猶在,眉頭卻抽了一下。

  紀滿月此時站在看熱鬧的人群里,撇嘴:emmmmm……

  在紀滿月的語言世界裡,一個「e」加五個「m」,翻譯過來就是「噩夢密密麻麻」。

  怕什麼來什麼,果然是他做了掌門。

  青楓劍派的新任掌門,叫許小樓。

  他做掌門之前,一直在派中做戒律長老,江湖盛傳,他為人剛正秉直,可滿月畢竟是遊戲的開發者,自是知道許小樓人設中有非常陰暗執拗的一面。

  正如他方才回話,便是十成十的軟釘子。

  更何況,今日兩方相約,是知道朝廷覬覦礦脈已久,想要商量對策的。

  若真的想好好談,大可找個茶館閉門細聊,這樣群架似的兩相約,一看就是談沒好談。

  就聽那文士繼續道:「朝廷有意收了這辰砂礦脈,也是好事,依厲某拙見,不如咱們好好與朝廷談一談,或許當年貴派同我們的約定,朝廷能夠繼續滿足呢?」

  許小樓嘴角掛上一抹輕蔑的笑意,朗聲道:「今日約諸位前來,就是想把這事的利弊與大家說明白,」說這話,他目光掃過看熱鬧的百姓,「各位街坊都在,也好做個見證。」

  話到這裡,突然一名青楓劍派弟子上前,與許小樓耳語兩句,交給他一隻小竹筒。

  那竹筒一看便是自信鴿腳上取下來的,許小樓打開蠟封取出信件,看過,神色就變了。

  他眸子第二次向看熱鬧的人群掃來,方才的和善一掃而光,透出冷厲來。

  「血月公子,也來了嗎?請現身相見吧。」許小樓朗聲向人群道。

  變故突如其來,紀滿月腦子裡飛快划過一個閃念——有人向許小樓通報自己的行蹤。

  且報信那人不在南澤,否則根本用不到飛鴿傳書。

  這時,看熱鬧的人群中,外圍一人,回身便跑。

  他就是個普通看熱鬧的,定是眼見事態發展不妙,想要風緊扯呼。

  可萬沒想到,他只跑出三四步,「嗖——」一聲破風響,一支袖箭正中那人背心,他就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趴伏倒地,不動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他倒地半晌,背上傷處的血跡才逐漸洇濕衣裳,擴散出一片奪目的紅。

  老百姓哪兒見過這個?先是一時驚駭無聲,而後也不知誰第一個反應過來——

  「殺人啦!」

  隨著這一聲喊,場面立時要亂。

  許小樓朗聲道:「諸位父老鄉親,千萬別動,許某要尋我派仇敵,誤傷街坊可就不好了。」

  這是要挾。

  許小樓在以人命威脅他現身,紀滿月暗道。

  作者有話說:

  ※出自《論語·雍也篇》

  第6章 是個尤物

  許小樓的聲音清楚的送到每個人耳中,透過耳膜直接敲打在心上。

  驚惶的看熱鬧百姓,瞬間都被嚇住了,不敢再有所動作。

  許小樓向身邊弟子遞個眼色,那弟子會意,走到氣絕的那人身側,裝模作樣的查探一番,朗聲道:「回稟掌門,這人是點滄閣的門人。」

  紀滿月皺眉,鬼扯的點滄閣門人,那分明就是個無辜受累的倒霉蛋,如今已經死無對證。

  他展目看,周圍百姓不下百人。

  死個把人,朝廷懶得管。江湖械鬥,是他們自己要來看熱鬧的,死於混亂,與人無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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