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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譽倒是能打,但顧及身後還有一個葉安嶼,也不敢放開手腳。他用拖把擋了黃毛一下,果斷拉起葉安嶼,撒腿就跑。
混混們見狀,士氣大振,一窩蜂地攆了上來。
葉安嶼跑不動,好幾次差點絆倒,都被秦譽眼疾手快地拽了起來。
眼見混混們越來越近,秦譽忽然瞅見前面小賣部門口停了輛老年代步車,鑰匙還沒拔!
他頓時喜出望外,拖把棍也不要了,拉著葉安嶼直奔過去:「上車!」
兩人一前一後坐上去,秦譽扭了下鑰匙,握緊車把猛加油門,車子驟然竄了出去。
「這他媽也行?」混混們傻眼了。
超市大爺聽見動靜著急忙慌地跑出來,一看車沒了,氣得吹鬍子瞪眼:「誰偷我的車!我要報警!報警!」
半小時後,一群人在派出所里喜相逢。
大爺怒不可遏,拄著拐杖捶地,瞪著秦譽跟葉安嶼:「好啊,這麼大的小伙子居然幹這種勾當,老年人的車你們也偷!還要不要臉了!」
把老人家氣成這樣,葉安嶼挺愧疚的,低著頭道歉:「對不起,我們沒想偷車,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現在給您騎回來了,實在是對不起。」
秦譽也低眉順眼地說:「是啊,他們手裡有刀,我們要是跑慢了,說不定早被120拉走了。警察叔叔,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警察叔叔聽完來龍去脈,目光嚴肅地看向貼牆站成一溜的混混們:「又是你們幾個,進來幾次了?還不長記性!」
感情還是這的常客。
黃毛掏掏耳朵,滿臉不在乎。
「誰先動的手?」警察說,「還有這刀是誰的?」
紅毛指著葉安嶼說:「他先動的手。」
葉安嶼眼鏡都被打沒了,下巴泛青,強忍難受,現在還被扣了口大黑鍋。
秦譽出奇地憤怒:「少他媽血口噴人,明明是他們先動的手,刀是黃毛的!」
黃毛不滿:「你他媽管誰叫黃毛?」
警察敲敲桌子:「行了,嘴都放乾淨點,告訴你們啊,別給我撒謊,坦白從寬,附近有監控,要我調過來嗎?」
紅毛跟黃毛對視一眼,忍氣吞聲地招了:「是我先動的手,但我沒打著啊,你看我這臉,就是他抽的。」
他臉上巴掌印還沒褪,秦譽一聽,特別欣慰:「抽得好。」
紅毛指著他:「你再說一遍!」
警察被吵得頭疼,鐵著臉訓道:「幹什麼幹什麼,要不給你們騰個地再打一架,完事一塊去裡面蹲幾天?」
「……」都不吱聲了。
另一個警察過來看熱鬧,圍著小混混們轉了一圈,皺著鼻子:「什麼味,你們多久沒洗澡了?」
小混混怒瞪秦譽:「他拿廁所的拖把戳我們!」
「啊?」警察笑得茶杯都拿不穩了,「上哪弄的拖把?」
秦譽說:「燒烤店拿的。」
他當時走到半路,發現手機沒拿,又打車回去,拿完手機本想走,燒烤店老闆問他:「那個戴眼鏡的小男生是你朋友吧,我剛看見他被一群人領小巷去了,我這騰不出空,也沒過去看。」
秦譽聞言頓時心頭火起,去廁所抄了根拖把就殺過去了。
警察叔叔挨個審問了一遍,小混混們全招了。
幕後黑手是匡旭,這人目前還是停課在家的狀態,對秦譽等人一直心存怨念,這次在燒烤店看見他們,就想給他們點教訓。他認識一些道上混的兄弟,遞上幾盒煙,這事就算妥了。
不過這人比楊霆有腦子,知道秦譽不好惹,於是挑了個最好欺負的下手。
葉安嶼無法反駁,曲起手指蹭了蹭鼻子。
念在大爺不追究的份上,偷車這事算過去了。
打架因為雙方都動了手,且沒造成輕傷,警察讓他們自行協商解決。
知道這還有倆未成年的學生後,警察乾脆道:「打電話讓你們家長過來一趟。」
「別啊!」秦譽如臨大敵,都不敢想那畫面,「我求你了叔,別讓家長來了,我們馬上就成年了,這事能自己解決。」
警察不為所動,朝座機揚起下巴:「別跟我扯這些,打電話,快點,不打今晚別走了。」
「……」秦譽如喪考批,哆哆嗦嗦給他爹打了個電話。
葉安嶼也不太想讓董倩知道這事,但沒辦法。
電話打過去不到十五分鐘,董倩跟秦政一前一後趕過來了。
兩位家長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能保持風度,沒在外人面前給孩子難看,也沒咄咄逼人,簽了和解書,各自把兒子領回去了。
臨走前兩人還友好地說了再見,等車門一關,董倩臉上的笑就有點掛不住了,轉過頭看著他:「眼鏡呢?」
葉安嶼說:「掉了。」
「身上的傷都是被打的?」
葉安嶼有點惴惴不安,不敢揣測她的心思,緩慢點頭:「嗯。」
「疼嗎?」
「……嗯。」
董倩緩緩吐出一口氣,接著捶了下方向盤。
葉安嶼默默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瞟了眼她的臉色,沒戴眼鏡看不太清。
董倩說:「當初讓你練散打你不練,現在好了吧,打架只有被揍的份!」
聽語氣是相當恨鐵不成鋼。
葉安嶼眨眨眼,搞不清狀況。
董倩看他一眼,笑了:「幹嘛,以為我會因為你打架訓你啊,我兒子什麼人我還不了解啊,是人家找你茬,又不是你主動惹事,我才不因為這個生氣,我是氣你落了一身傷,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