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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謹將馬匹的韁繩栓在了樹上, 預計了下餘下的路程, 「再過半日, 應當就會到了。」

  她轉過頭, 望向秦盞落,語氣含著不加掩飾的關切, 「盞洛可覺得累?」

  秦盞洛邊將掛在馬背上的草料取出餵給馬匹, 邊抽出空來回答對方, 「尚可。」

  其實並未感受出有多疲勞。

  和身邊這人在一起, 似乎怎樣都難以覺累。

  倒是阿謹她……

  行了這許久的路, 也不知以她的身體是否還能承受得住。

  秦盞洛望過去的眼神, 也就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些許的擔憂。

  雲謹似是知她心中所想,寬慰道, 「放心,我沒事。」

  她為了叫對方放心, 將臨走前謝憐靜交給自己的養元丸尋出來吞了幾枚。

  這小東西看著不起眼, 卻是由謝師姐專門以眾多珍貴藥材按著定好的分量糅合製成, 對人的身體極為滋補。

  雲謹見秦盞洛的眼中似乎浮現出些許好奇, 於是又取出一枚,笑著問她,「要不要嘗嘗看?」

  被對方看穿了心思,秦盞洛略覺羞赧,但還是冷淡著臉接了過來。

  嘗了這一枚,覺得原來味道還算不錯。

  秦盞洛先前沒問,現下卻生出幾分疑惑,「阿謹在邊塞…駐紮了兵馬嗎?」

  雲謹笑了笑,同秦盞洛並排在一處乾淨的大石面上坐好時,悄然地勾住了對方的手指。

  秦盞洛的手摸起來柔軟又滑膩,觸之微涼,會很舒服。

  雲謹勾著對方的手指,似乎心情很好,「沒有,邊塞的兵馬是用來抵禦外敵的,我不會動用。」

  她這話說得微妙,是「不會」動用,而不是「不能」動用。

  秦盞洛不由得挑了下眉:阿謹暗中培養出的勢力,到底是有多大?

  雲謹知曉盞洛向來敏銳,於是眼中含了些笑意,湊到她的耳邊交了個底。

  她同心上人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秦盞洛側目望她,想說些什麼,卻一時沒有開口。

  雲謹顯得有些無辜,同她解釋道,「畢竟我的母妃…貴為一國公主。」

  加上她很有經營頭腦,這些年來以錢生錢,說是富可敵國,其實也不為過。

  以至於國庫拿不出的銀兩,雲謹不過半日,便能輕而易舉地集到。

  見秦盞洛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並未說話,雲謹就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我所擁有的,就是你所擁有的,你說……」

  「以後我若是以這些為聘,在父皇看來,夠不夠?」

  她所說的父皇,指的自然不會是雲墨笙。

  秦盞洛望著雲謹,對她這無意間說出的告白,心間有所觸動。

  她的阿謹,願意以她所擁有的一切,來獲得自己父皇的認可。

  情深意切。

  秦盞洛兀地笑了笑,有意逗她,「怎麼,不準備留些私房錢嗎?」

  她在面對著有關阿謹的事時,向來胳膊肘往外拐。

  於是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我已經成親了,不必下聘,父皇也想不起來。」

  她父皇想要的,是別的事情。

  雲謹對此不置可否,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隨後扶著對方共同起了身。

  「好,那就以後再說,我們繼續出發吧。」

  見謹王的玉印,即抵半個兵符,這話並非真的是謠言。

  只要她想,就可以隨時出示那玉印調動雲都內近半數的兵馬。

  而雲謹這次帶著秦盞洛趕往邊塞,其實是要來見一個人。

  於五年之前,被雲墨笙隨意打發到邊塞後,就此遺忘了的皇子。

  端武親王,雲秣戲。

  他們兩個這些年來,雖常通書信,但到底難以相見。

  今日一聚,也算久別重逢。

  雲謹望著眼前的男子,只笑了一笑,「秣戲,別來無恙。」

  許久未見,雲秣戲見到她,表現得仍然很是親切,「謹兒,別來無恙!」

  他同雲謹簡單地談過幾句之後,略一偏頭,才想起來問,「謹兒,你旁邊的這位是?」

  雲謹側過頭看了看秦盞洛,笑著回答道,「是我的夫人。」

  「……夫人?」雲秣戲打量了秦盞洛兩眼,隨即恍然大悟,「就是你所說的那個……」

  「秣戲。」雲謹語氣平淡地喚了一聲。

  雲秣戲及時打住,差點忘了人家還在眼前站著,阿謹臉皮薄,定然不願意被這樣拆穿。

  秦盞洛卻覺得有些好奇,眼前這位分明同她是第一次見面,卻意外地顯得熟悉自己般。

  也不知道,阿謹是怎樣向他描述自己的。

  不過她向來沉穩,即便心存興趣,也並無追問的習慣。

  閒談過後,雲謹就同這位皇兄談起了正事。

  雲墨笙駕崩,新帝欲要即位就得按舊曆等待十五日的守孝期過去,否則會在後史留下不忠不孝之名。

  這最後的七日守孝期,就是雲秣戲他們餘下的機會。

  雲秣戲親自倒了兩杯茶,分別遞給雲謹和秦盞洛,隨後又對雲謹說道,「我自半月前接到你的書信,就已經開始調動兵馬了……」

  雲都的那幫人,包括雲墨笙還在世時,都無從發現雲謹有什麼暗屯私兵的跡象。

  那是因為,她所養的這些兵馬,本身的存在就是光明正大。

  畢竟,又有哪個不知情的能想到,雲都可供調動的實際兵權,其實並不掌握在那幾位將軍的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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