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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黎扶鸞認得蘭曦,知她是養在秦盞洛身邊的貼身侍女。
不過,她打量完摘完面紗的蘭曦後……
心中只覺既好氣又好笑。
洛兒這每日,腦子裡都在琢磨些什麼鬼主意?
蘭曦跪在地上,頗有些緊張的與帝後解釋了一番緣由,瞅了瞅冷著臉的荷晴姑姑,還補了兩個響頭。
「好了,起來吧。」黎扶鸞微挑了下眉,語氣有些不解,「你也是受了洛兒的指使,本宮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你這般害怕做什麼?」
分明自己也沒凶這人,如何就把她嚇成了這樣?
荷晴撤後了兩步,重新將目光投向地面。
蘭曦這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黎扶鸞將蘭曦先前戴著的面紗拿到手中,在蘭曦的臉上比量了一番:別說,一旦這麼戴好了,還真能有點以假亂真的效果。
荷晴在她的身後刻意地咳了一聲,暗示自家主子要注意身份,別忘了問正事。
於是黎扶鸞將面紗重新塞到了蘭曦的手裡,隨之正經了些,「洛兒如今去了哪裡?」
蘭曦自然不知,只能等公主回來後親自告知帝後。
只是,臨走之前,她尚有一事不明。
「敢問娘娘,是如何在沒摘下面紗前認出奴婢的?」
分明她同殿下的聲音、身形等各方面都所差無幾。
雖未曾存著刻意蒙蔽過帝後的心,但蘭曦也覺得這算是自己的變相失職。
黎扶鸞一本正經,隨意指出她性格扮得還不夠像,又有些得意地說道,「既是本宮自己的親生女兒,本宮還能認不出來嗎?」
更別論只是稍微詐了這小丫頭一下……
她自己就上趕著在她面前暴露了。
……性格?
於是蘭曦回到長寧宮之後,特意花時間揣摩了下殿下的性格。
得出個結論,大概是得成為個行走的冰塊才行。
至於後來,她也不知帝後有沒有對公主進行問責。
但那次之後,殿下用她這替身反而更加光明正大了起來。
雲謹安靜地聽蘭馨說著秦盞洛的這些舊事,眼中逐漸生出些許笑意。
——倒是有趣。
眾人這才歸來不久,北楚那邊便出了些事端。
秦盞洛接到傳來的密信之後,立即連夜趕了回去。
上次刺殺秦盞洛的那些死士的來歷,也由此露出了冰山一角。
她走得隱秘,所以留下蘭馨戴好面紗扮作自己。
雲謹又對眼前人左右打量了下,覺得即使不看容貌,她也仍然能分辨出蘭馨與秦盞洛。
雖然這許多年過去,蘭馨甚至已經能仿得以假亂真,但她們之間還是有著差別。
雲謹能敏銳地察覺到,那種感覺並不盡相同。
蘭馨想起秦盞洛走前對自己吩咐的話,不動聲色地遠離了些:「還請王爺務必記得,無人在時至少要離我半米開外。」
一時不察,距離稍近了些。
雲謹先是微微愣了愣,而後瞬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意味,含著笑向後退了兩步。
她大概是,怕某人會加以怪罪。
***
蠱偶的搜找,終於輪到了謹王府邸。
先開始府內的侍衛們並不放行那一干人等,還是稟報過雲謹得到許可後,才讓他們得以進入。
林諍帶人邁進王府中時,於心中思量:謹王倒是治理有方,手下的人都很知規懂矩。
對她,也都算是忠心耿耿。
林諍順勢又狀似無意地轉過頭去望了望。
幾個王府的護衛,此時正不遠不近地跟在他所領隊的御林軍身後,擺明了有所戒備。
與其他那些王爺和大臣們府中所養的護衛,可大有不同,足見謹王明顯要更得人心一些。
林諍也只暗中尋思了會兒,而後收回了目光。
遙遙望去,謹王正玉立於竹廊的庭前,負手等待著他們。
走近之後,林諍照舊抱了下拳,說出這幾日來早已爛熟於心的套話,「煩請王爺讓我等遵照旨意……」
雲謹並不需他多費口舌,說話時眼中仍然帶著常有的淺淡笑意:「林統領且隨意去搜吧,無妨。」
「得罪了。」
林諍向前擺了擺手,身後跟著的御林軍們立即有序地四散而去。
南宮寧正在練劍,見到那些御林軍進入廳室,只隨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後便將劍收入鞘,斂了斂眉。
「進去就進去,不過我先說好,我這屋中雜七雜八的毒可多……」
「務必要輕拿輕放。」
謝憐靜斜靠在門口,冷眼看著那幾名御林軍翻來找去,漫不經心地提醒了兩句。
不過他們照舊沒有做到輕拿輕放,看起來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啊…我的手、手!」
他的手似被灼燒般疼痛,外表卻又看不出什麼來,可這疼痛就連運用內力都難以化解。
謝憐靜見狀也只挑了挑眉,對此毫不意外,「我好似說了不要亂動,輕拿輕放。」
「救命!還請姑娘救命!」
好歹也是個御林軍,這般程度的痛感就能讓他如此鬼哭狼嚎的……
謝憐靜只覺嫌棄,小聲嘀咕了一句,「真麻煩。」
而後不緊不慢走了過去,向那人的手上力度不輕地拍了一下。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