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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謹在睡夢中微覺寒冷,下意識地向著擁有熱源的方向湊了湊。

  察覺後頸上時有時無的溫熱氣息,秦盞洛的身子微僵,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動。

  這一夜折騰了許久,秦盞洛才克制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只是這一覺睡得並不算安穩,她竟無端地做了個有些旖旎的夢……

  「……盞洛?」熟悉的聲音,柔聲喚道。

  秦盞洛睜開了眼,等到望向雲謹之時,思緒尚且還未能完全理清。

  「王妃,該起了。」雲謹睡在床榻里側,情況不似昨夜,總不好再自熟睡的人身前爬過。

  秦盞洛因對方的這句話很快地反應了過來,眼神瞬息變得有些躲閃,但還是躺在原處沒有動。

  雲謹僅是湊近了些,於無意間察覺出些許異樣。

  她以手背貼近對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關切問道,「王妃的身上…好似有些發燙。可是有哪裡覺得不太舒服?」

  「……沒什麼。」秦盞洛從容地起了身,為對方讓出地方,「早膳應該已經備下了,王爺先自行前去吧,盞洛於稍晚些便到。」

  她突然不怎麼願意望向自己……

  王妃這等反應其實有些許的奇怪,但云謹也只是笑了笑,道了聲「好」。

  心中卻在悄然地猜測著:也許對方是葵水期到了,以至於她有些窘迫地想要將自己支開。

  這情況正常得很,應當理解。

  第29章

  從雲謹與秦盞洛共同進入皇宮的第一日起, 謝憐靜就不見了蹤影。

  她自己有事要做,知曉這邊應該遇不到什麼危險,雲謹不用陪也沒關係。

  謝憐靜瀟瀟灑灑, 於抵達皇城的當晚就尋了個豪華的客棧落腳,之後就開始打聽起心中惦念著要見的那人的下落。

  北楚地界,有她的一位舊識在這。

  那女人比她還要無情,以前約定好了彼此間一年互通一封書信。

  結果對方的確是守約, 每次都只在三月初的時候命人將信送來給她,其他時候想都別想,根本不願意多寄。

  謝憐靜為此而偷偷地慪氣, 讀著那三張不算密的墨字時表情也算不上多麼開心。

  畢竟再怎麼樣也就這一封而已, 讀完也就沒了。

  唯有一次例外。

  前年謝憐靜是酒後收到的那信, 當場迷迷糊糊地趁醉讀了, 發覺還是不變的那些內容,毫無新意。

  最主要的是, 她翻過來覆過去的找了幾遍, 發覺對方仍舊對有關於自己的詢問隻字未提。

  謝憐靜覺得心頭莫名地浮現出些許委屈的感覺, 同時又不可避免地覺得氣惱。

  她自行研了墨後, 提起筆來在紙上肆意地寫下了「已知」兩個大字, 作為對那一年信件的回覆。

  當時派人送完信她就沉沉睡去了, 因為不常喝酒,又刻意沒吃解酒的丸藥, 是以直接睡到了翌日的午時才醒來。

  醒來後還緩了會兒,看到案邊的那張信紙時才想起了自己昨夜所做的事情, 不免有些後悔。

  謝憐靜將那幾頁紙捏了起來, 情緒開始變得低落:一年一封啊, 她那麼回復後被對方看到了的話, 得是什麼感覺……

  心中略略忐忑,陷入了自我拉扯中。

  最終她還是說服了自己:以那個女人的性格來說,應該也不會在意。

  要不是怕白月離再也不送回信過來了,其實她早就想這麼幹了。

  結果謝憐靜才剛出門,就被恰好向她這邊走過來的小侍女遞了封信在懷裡。

  「謝姑娘,有你的信。」

  謝憐靜不明所以,態度隨意地將那封信拆了開來,上面的字跡卻是最為熟悉。

  白月離…罕見地給她寄了一年裡的第二封信。

  當天謝憐靜心情大好,連給雲謹熬好藥遣小丫鬟端過去時都多往裡面投了顆蜜餞,偏生叫人對她的變化疑惑不解。

  一如謝憐靜所想,白月離的居處其實並不難尋。

  只要隨便在街上拉幾位年長些的百姓,問問他們可知哪裡有能治尋常郎中治不好的頑疾的醫生,也就能摸到差不多的地方了。

  還得是不收銀兩的那種。

  這話聽著其實無禮,但還真就能在眾人的腦海里浮現出來那麼一位。

  這算是白月離的一貫習慣。

  在不忙的那幾個月里,她會在定好的落腳點開啟義診,專門幫一些拿不出錢財的貧民百姓看病。

  其中又以無依無靠的老人居多。

  但挎著菜籃的大娘還是存了些懷疑,也就將謝憐靜給上下打量了一番,「姑娘,可是你有頑疾?」

  長得還挺俊的,也看不出有什麼毛病啊。

  謝憐靜將頭點了兩點,只從容地回道,「對,我有病。」

  話說得還頗有些理直氣壯。

  大娘聞言沉默了會兒,還是將那處地點告訴了眼前的姑娘,眼中還生出些許的同情。

  既然外表看不出來什麼,那肯定就是腦袋不太好用了。

  年紀輕輕的,還真有點可惜。

  謝憐靜不理大娘所想,根據對方口中的地址果然如願地見到了那個女人。

  白月離正垂眸翻閱著一本《草藥經》,神情看起來分外專注,偶爾還會拿起手邊的筆對其中內容進行勾畫註解。

  眉眼之間,看起來還是老樣子。

  謝憐靜不動聲色地捏出了點藥粉隨手撒於自己的腕上,之後就步伐從容地向著對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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