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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南心裡對雲謹的回答不置可否,雲謹素來對感情這方面看得輕淡,也便難以辨識出其中的真真假假。
而她不同,她對於判斷對方是否為對手有著異常敏銳的覺察力。
秦盞洛能讓她察覺到一絲危機感,難免下意識地爭鋒相對。
今日陽光尚好,適合踏青遊玩。
雲謹同星南又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一個遊玩的好去處。
「皇妹可願隨我去未鏡湖上泛舟?」雲謹想了想,補充一句,「那邊可以釣魚。」
她記得星南似乎很喜歡魚來著,以前王府中專門養著供觀賞的那些魚沒少被星南抓起來。
但王府的廚子是不准烹魚的。
況且府中養著的那些魚,也不能吃。
只能被星南當作是一種樂趣。
「好。」星南似乎也想起了這段往事,臉上也帶了些笑意。
許是都覺得今日是賞景的好日子,放眼望去,岸上竟然沒停著幾艘船隻。
幾位船夫站在各自的船頭,悠閒地等著雲謹她們自己挑選中意的遊船。
他們並不急於招徠生意。
雲謹掃了一圈,注意到百米處停著的一隻不引人注目的畫舫,心下立刻有了選擇。
畫舫上沒看見船夫,應該是暫時離開了。
雲謹與星南本想在船上等一會,卻聽到了船艙中傳來的問話。
「是船家回來了嗎?可以開船了。」
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屬於王妃。
船外久久沒有應答,秦盞洛不由得有些奇怪地示意蘇培文掀開船艙的幕布察看。
「……王爺?」蘇培文下意識垂首又向船艙里望了望。
雲謹沒想到能在畫舫中遇到這意料之外的兩個人。
「王妃與蘇學士也來此遊玩嗎?」星南坐在軟墊上挑眉望了望對面的兩個人,順便瞟了瞟雲謹,「竟是不知,你二人間還頗有淵源。」
來自北楚的謹王妃能和當朝的蘇學士間有些聯繫,倒是有趣。
「小官曾跟隨師傅出使過北楚,與公主就是那時認識的……」蘇培文舉了舉手指的茶杯,「不過泛泛之交。」
「能夠在如此佳日相邀遊玩,料想定然很投緣吧……」星南眼中帶著笑意,不咸不淡地回道。
「小官與王妃實屬偶然相遇,然後相邀坐了會……」
話一出口,蘇培文就覺察自己剛才不知何故而太過緊張了些,以至於脫口而出的幾句話句句是錯。
「很巧合。」星南見雲謹仍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勾唇輕笑,「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秦盞洛瞟了一眼蘇培文,沒想到原本才學多識的蘇學士也會做出此等莽撞之舉——多餘的解釋,分明是越描越黑了。
「既然相遇了,也是難得,大可一同賞湖。」雲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消除了先前有些尷尬的氣氛。
星南察覺雲謹的確對此事毫不在乎,也就沒再繼續發難:看來阿謹對她這位王妃如何確實漠不關心。
如此甚好。
四人坐在一起閒談了會。
蘇培文順著打開的船窗向外望了望,只覺湖風陣陣,帶來清爽舒適的感覺。
「真是可惜,此情此景沒有絲竹之音助興。」
蘇培文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遺憾。
星南目光流轉,自艙中的角落發現了一架立著的古琴,兀自起身將它拿回擺放在案几上。
試了試琴音,這琴雖然不算名貴,但聲色還算不錯。
「有樂器在,大可自行演奏。」
星南想起先前在謹王府中那場沒能進行成功的比試。
「王妃可還記得先前同星南的約定?」
星南倒是沒忘上次那不知為何而突然崩斷的琴弦。
上次沒能進行的比試,今日剛好見個高低。
秦盞洛見到這人拿琴時,就覺得她定然又會想起與自己比琴。
果不其然。
於是在心裡思索著搪塞過去的話。
「原來郡主同王妃之間還有約定嗎?」蘇培文看著秦盞洛的冷淡神色,倒是產生幾分興趣,「難道與這琴有關?」
「沒錯。」星南手掌輕撫琴弦,「那日曾與王妃在王府中約定交流一下琴藝,卻因為意外沒有比試成功。」
「比琴?」蘇培文望向秦盞洛,大感疑惑,「小官倒是曾經聽說王妃不擅奏琴……」
琴棋書畫,秦盞洛最不能行的就是琴。
雲謹饒有興趣,她都未曾得知的事情,蘇培文卻能有些把握地說出口。
看來這位蘇學士的確不僅與王妃有過泛泛之交而已。
所以這個人,會不會就是王妃往日所言的那位「心上人」呢?
秦盞洛神色淡淡地望了蘇培文一眼,蘇培文立時察覺自己再度說錯話了,於是下定決心接下來一定該閉嘴就閉嘴,不可再主動搭話。
他這個嘴,今日不知為何,總是不假思索地胡亂說話。
著實不像他的一貫作風。
「王妃…竟然不會奏琴嗎?」星南語氣中頗有些訝然。
星南臉上帶著笑意,但秦盞洛還是看清了對方眼中藏著的幾分嘲弄。
會不會奏琴無妨,星南只不過是以此打壓自己罷了。
直覺不假,這人的確是在針對自己。
秦盞洛掃了眼雲謹:沒想到她還是個不自覺沾花惹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