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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間的談話也就到此為止了。
千春出去時看到夏知還在外面等著,她不意外:「小夏。」
「千春?」夏知說,「已經好了嗎?」
「嗯。我們回去吧。」
夏知被千春牽著手往回走。兩個人撐一把傘, 和小時候一樣。她其實很好奇千春和太宰先生說了什麼, 相處得怎麼樣, 但什麼都問不出口。只好裝作若無其事。
千春都看在眼裡。她沒有太宰治那樣的好定力,忍不住愛憐地摸了摸夏知:「你這麼呆, 以後可怎麼辦?要不永遠留在我身邊?」
夏知毫不遲疑地點頭:「好。」
千春無奈地笑:「那可不行啊。我還要結婚做新娘的。」
夏知忍不住又眼淚汪汪:「不陪著我,也沒關係。」
「怎麼這麼可憐。像小巴。」千春無奈。她和小夏幼時一起養過的一條小狗。是雨里撿來的,取名叫小巴。後來才知道是得了病, 主人家不想花錢治才扔出來。她們沒養多久就走了。兩個人哭得傷心欲絕,在後山給小巴挖了個安眠的小家。
夏知抱住千春默默掉眼淚, 過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問她:「千春很喜歡太宰先生嗎?」
千春無奈嘆息。她問夏知:「如果我說是呢?」
夏知沉默一會兒:「太宰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小夏呢?小夏喜歡他嗎?」
夏知抬起臉,神情迷茫:「我沒想過。」
千春摸了摸她:「人可不是糖果。」
夏知沒反應過來:「什麼糖果?」
「這兩天小夏總是悶悶不樂的,為什麼?」
夏知本來脫口就想說沒有,但她的確也沒有對千春撒謊的毛病,所以千春問了,她也一五一十:「想到千春會和太宰先生在一起,就會覺得有點寂寞。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上了,可能今天下雨,太沉悶,透不過氣。」
千春:「沒有捨不得嗎?」
「好像有一點。」
「我不是教過你嗎?捨不得就要說出來,像叔叔阿姨寄回來的糖果一樣。你也喜歡,就不要委屈自己讓給我。」
「可是我不委屈。」夏知立刻急了,「我是喜歡,但比起那些東西,我更喜歡你。能讓千春開心的話,什麼我都捨得。」
這下算是把她什麼話都堵住了。千春忍不住抱緊夏知狠狠揉搓小狗:「真是的,都不忍心放你一個人了。」
***
千春後面還有課,第二天就要回去。
夏知依依不捨地送到車站,看架勢恨不得就跟著走了。
千春掐了一把她的臉:「好好學習,好好工作。等著你賺大錢養我呢。」
「嗯!」
這時的橫濱已經快進冬天。秋天最後一場秋雨過去,氣溫驟降。夏知回偵探社的路上都能看到不少已經戴上了圍巾的路人。
辦公室里直美正在向眾人說什麼,看到夏知回來,立刻來邀請她:「夏知!一起去參加懷豐祭嗎?」
「懷豐祭?」
「豐收季節過去,感恩過去一年豐收的慶典!」直美抱住夏知的胳膊撒嬌,「這可是新年前最大的節日慶典了。而且據說今年的懷豐祭晚上會有流星雨!一起去吧?」
夏知很少拒絕人,當然禁不住直美撒嬌:「好。」
「耶!又拉到一個!」直美興致勃勃地數人數,「敦君、國木田先生、亂步先生、與謝野醫生,現在夏知也答應了。就剩太宰先生了!」
夏知聞言抬眸,很快又縮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太宰先生,好像生氣了。
這件事她沒有任何的線索,太宰治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任何的一場。有的時候就是冥冥之中的感覺,意識先于思考,沒有任何根據,但通常很準。
「太宰先生……出任務了嗎?」
「也不算。」直美說,「早上又接到了投訴他的電話,太宰先生截胡了,應該是要去解決問題吧。這個月已經很多了,再被國木田先生知道的話他就完蛋了。」
夏知已經學會波瀾不驚了。不過她還是挺好奇的。太宰先生和她出任務的時候一直都很靠譜,怎麼自己落單了就天天被市民投訴。
因為莫名預感太宰先生生氣了,所以夏知這段時間格外的殷勤,經常搶著幫太宰治干雜活。下樓幫全辦公室帶咖啡其實也只是為了給太宰帶一杯。鞍前馬後,與謝野醫生都吐槽:「感覺別家養的了。」
懷豐祭開在周五晚上。
這個時間本來是夏知固定要去給越水優輝做家教的行程。她向紗耶香女士請了假,紗耶香女士還特別熱心地問她有沒有和服。
「啊呀,我剛好有一件。是我年輕時的,我現在也不穿了,今天我就拿去找人改一下,女孩子去參加慶典就應該打扮的好看點。」紗耶香女士翻箱倒櫃地找出量尺,「原本是該留給女兒的,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家只有個混小子。放著也是浪費。那顏色很襯你的,信我。」
紗耶香女士的盛情難卻,夏知由此獲得了自己的第一件和服。
「周五你還上我家來,你自己應該不會穿?我幫你穿好了讓優輝送送你。」
「不用這麼麻煩,真的。已經很麻煩您了。」
「客氣。」紗耶香女士拍了拍她,「就當是也帶優輝去玩吧,混小子一天天就知道悶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