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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被突然從身後竄出來的鴻上結衣嚇了一跳:「鴻上小姐?」
鴻上結衣理直氣壯:「我可以給你們帶路啊,而且你們孤男寡女的,萬一在案件中摩擦出了火花怎麼辦?我要提防。」
夏知從來就不懂拒絕別人,只好把目光落到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從頭到尾都沒有對鴻上結衣表露出任何態度,這回也只是掃了夏知一眼就頷首微笑:「確實需要一個帶路的人呢。」
鴻上結衣頓時眉飛色舞,快步走到太宰治身邊:「你想去看哪?要先去看舞衣的房間嗎?」
「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裡失蹤的?」
「對!周三晚上說身體不舒服要回房間休息,進去之後就沒再出來。」
「什麼時候發現的?」
「第二天中午,舞衣一直不出來吃午飯,敲門也不回應,所以就用備用鑰匙想進去看下情況。結果發現人不在房間裡。電話也打不通,就調看了樓梯口唯一的那個監控。」
這些基本情況其實第一次委託的時候都已經說過了,委託書里也有詳細的文字描述。
夏知跟在他們身後,看到的是兩人相談甚歡的側顏。鴻上結衣離太宰治很近,兩個人中間幾乎沒有空隙。
她和太宰先生有過這種聊天氛圍嗎?這麼輕鬆親昵的氛圍?總感覺有點羨慕鴻上小姐。
哎?夏知突然停住了腳步。這麼說起來,好像很奇怪啊。明明姐姐失蹤了,但……鴻上小姐好像一點也不著急。甚至心情很好。好奇怪。
「小宮山?」
「哎?哎?」夏知猛地抬頭,看到太宰治和鴻上結衣雙雙回頭,她腦中的思維被這個畫面截住。
哎?
為什麼有種她才是外人的感覺?
第22章 [VIP] 自有風停棲//07
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夏知收起心裡怪異的情緒快步跟上去。
——千春第一次在信里提到其他人的時候。
國中三年級的時候千春被她牽連受傷, 卯月夫婦決定送千春離開清澄縣讀高中。
外面的高中更好,寄住的遠親人很好什麼的,這些都是委婉的託詞, 是說給夏知聽的。其實夏知和千春都心知肚明,是卯月夫婦不希望她們繼續在一起。
千春是腳腕撕脫性骨折,被卯月叔叔綁在床上連離家出走都做不到。但還很有骨氣的鬧絕食。
夏知呢?
她是茫然的。
唯一的好友被她牽連受傷,很可能要與她分別,還為了她和家裡鬧得雞犬不寧甚至絕食。最後好友的母親在她面前泣不成聲,求她去勸勸。
要去嗎?要去的吧。而且是非去不可的。
夏知一直很少用讓她被人稱之為怪物的能力,千春離開那天她沒去送,但用風送了她採回來的兩大框山櫻花瓣。
她躲在遠處, 聽到千春罵她:「膽小鬼。」
千春離開後的第一個月, 她收到了千春的信。從那以後她們開始保持書信交流,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第三個月, 千春寄來的信里第一次提到了「新朋友」。
當時的心情和現在的,好像一模一樣。
是有什麼東西即將被人搶走的恐懼感。
***
鴻上舞衣的房間在二樓右側。裡面的陳設都很整齊,唯獨有一股濃郁到刺鼻的香水味。
「是打翻了一瓶香水。」鴻上結衣說,「管家開門的時候看到香水瓶在地上, 只有瓶底還剩一點。」
太宰治掃了一眼地上香水瓶的位置就移開了視線。他回頭:「小宮山。」
被點到名, 夏知快步走近:「在。」
「你來調查。」
「是。」
鴻上舞衣已經工作, 房間的陳設也偏成熟簡約風。只有衣帽間裡的一個展示櫃裡塞著一些與房間風格不符的可愛物品。
夏知詢問鴻上結衣:「這是舞衣小姐的收藏嗎?」
「不是。」鴻上結衣撇了撇嘴,「那是舞衣今年的生日禮物。傭人送的。」
「結衣小姐……我可以這樣叫您嗎?」
「隨便。」
「結衣小姐和舞衣小姐的關係好嗎?」
鴻上結衣笑了:「顯而易見, 不好。」她攤手:「你要懷疑我嗎?」
「不。」夏知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舞衣失蹤,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著急, 是嗎?」
夏知看著結衣的臉色,緩緩點頭:「覺得有一點奇怪。」
「因為我們同父異母。」鴻上結衣說, 「不是同一個肚子裡鑽出來的。」她說的時候很無所謂,似乎並不避諱這個話題。
夏知閉嘴不再追問,將重心轉移到了鴻上舞衣的房間。她仔細看了鴻上舞衣的梳妝檯,並沒有被翻動過的跡象。那瓶被打翻的香水應該是原本就被取出來的,或者取出它的人對梳妝檯無比熟悉。
鴻上結衣的興趣只到太宰治,所以夏知後續的問題都是由管家來回答。
「請問平時有誰能進舞衣小姐的房間?」
「除了專門負責舞衣小姐房間的女僕,就只有打掃的菊池。」
這兩位也是最早就被懷疑過,現在還能站在她面前,顯然是已經被詳盡調查過並排除嫌疑了。從原則上夏知應該再調查一遍,但實際接觸後她認為兩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女僕小姐神色憔悴,看得出非常關心已經失蹤了的舞衣小姐。而菊池很早以前就在鴻上家工作,看著舞衣小姐長大,完全沒有加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