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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安靜了。
禰在洲竟然沒說話,也沒追著喊「師姐師姐」,更沒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姜遙不由奇怪,睜開眼,看了他一眼。
禰在洲站在床角,嘴角帶笑,看著她。
見她望自己,他嘴角一咧,笑得很歡快似的:「師姐,咱們都結契了,還不能讓我睡榻上嗎?」
姜遙知他沒有自知之明,冷笑一聲:「等你修為比我高了,我踢不下去你時,自然就能睡榻上」。
她想讓他知難而退,羞愧自己的修為。
不料禰在洲毫無羞愧之心,反而被激起了好勝之心似的,立刻趴過來,彎腰在她耳邊說:「一言為定,師姐不許反悔。」說得好像志在必得。
姜遙隨手一甩,甩出一道靈力,打向他的臉。
禰在洲一側頭,那道靈力不偏不倚,直直飛出去,打穿了桌子腿,桌子登時搖搖欲墜。
兩人同時看向桌子。桌子上放著紅燭。
禰在洲身形一閃,影子一晃,人已到了桌邊,把桌子一邊抬了起來,防止倒下去:「紅燭要是倒了,不吉利。」
他一邊說一邊扶起桌子腿,穩住桌面,也穩住了兩根火光亂晃的紅燭。
一邊嘆道:「師姐,你太暴力了。」
姜遙無所謂,倒了更好:「你知道我暴力便好。」提醒他別惹自己。
禰在洲卻道:「我喜歡。我皮厚,正好承受師姐的暴力。」
「……」
姜遙索性不理他了。
不論兩人關係如何,但已當眾結契,在外人眼裡是一對道侶了。
姜遙只盼著黎天舜早點走,早走她就可以早點徹底踢掉這個厚臉皮的雜役。
但黎天舜偏偏不走,寒月島的師姐師妹們都喜歡聽講經,他這一講,就講成了客座。
姜遙氣怒攻心,又不敢發作。
因此,禰在洲領了師門任務下山去時,把她一勸,她也就跟著去了。
在寒月島,她不止一次碰到過黎天舜,每次黎天舜都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慌,擔心哪天這位前未婚夫反悔。
姜遙把禰在洲的話聽了進去,決定離他更遠點,免生新事端。
……
聽聞姜遙要下山,謝乘雲作為小師弟,立刻收拾了包袱,要跟著一起下山。
「和師姐有個照應。」他跟蘭衡稟告時是如此說的。
但那算盤珠子都崩人臉上了。
蘭衡早在發現他和黎天舜經常切磋時,已經明白過來。從前只覺他面善心黑,但黑到自己頭上,蘭衡再心胸寬廣,也越發不喜謝乘雲了。
「此去任務不難,鍊氣期弟子足以,你師姐不過是為了避開黎天舜。你若去了,他們還歷練什麼?」
謝乘雲卻堅持,笑著解釋:「我保證不插手大家的任務,只看不動手,也只跟在師姐旁邊。」
蘭衡的神情更加冰冷了,仿佛冬天的寒意順著風雪飄進了衣服里。
「你和黎天舜近日切磋如何?」
謝乘雲不解,但回答:「略有精進。」
蘭衡冷冷開口:「有什麼法器和契約,盡力使出來,如果能勝一招,為師便認同你和你師姐可以相互照應。」
……
那一日,午後時分。
挽蘅仙君的洞府處。
突然一陣陣天崩地裂。
一會兒是鐘聲震人耳,一會兒是靈光閃動,又過了一會兒,竟有巨大的山熊現身,吼叫聲讓人聽了都心慌。
後來有人探,才知是蘭衡測試弟子的實力。
但引起了這麼大的動靜,不由讓人發慌,蘭衡空手接招沒錯,但謝乘雲是在拼命嗎?連契約獸都召喚出來了!
誰家師尊測試弟子時,弟子用這麼大陣仗對待啊!
再後來。
竟有一朵雷雲飄了過來。
這第一朵雷雲飄來寒月島時,人人仰頭天空,以為是寒月島哪個弟子要渡劫。
待雷雲近了,看清是一朵顏色極其濃郁的雷雲時,才知是不得了!
這是一朵引雷雲!
一般人渡劫,修為越高,渡劫雷越多,越猛烈,一道道劈在修士身上,每日更穩穩群巴八散另七棄武三柳正理上傳渡過去,便能進階。但引雷雲不一樣,它像個提示,提示將有一大波雷雲要來,而且是一起來的。
引雷雲一來,下一道的渡劫雷那就是集常人的數道渡劫雷於一體,會在同一時間轟然而下!
那絕對是大能才有的待遇!
但如果撐不過去,也就殞身了!
這下是個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挽蘅仙君的洞府處。
如果有人不幸處在蘭衡的渡劫雷中,那必死無疑。最起碼現在的謝乘雲是無法抵抗的。
果然,很快,謝乘雲便出現在眾人面前,把那洞府只留給蘭衡一人。
「是挽蘅仙君渡劫嗎?」有人問。
謝乘雲只「嗯」了一聲,接著便吐出一口血,體力不支似的,倒了下去!
眾人連忙把他帶走,遠離蘭衡的洞府。
那一日,無數的渡劫雷一起撲向大地,撲向蘭衡的洞府。
那雷光照亮的整個天空,把天地照得一片白茫茫,閃瞎了人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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