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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過去,那隻手還沒有靠近她。
佐伊緊張的睜開眼睛,對上了那雙滿是血腥幾乎看不清原來瞳色的眼睛。
凌亂的黑髮因為許久的營養不良顯得有些枯黃,身材瘦削,臉上的青筋都能透過白皙的皮膚看到,脆弱的不像還活在世界上的人。
他的手只在靠近她眉眼的前方幾米處停下,深邃的眼睛久久聚焦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佐伊在沒見到他之前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在受這麼重傷的情況下活如此之久。
那一瞬間她對他的害怕被身為醫療師的責任感代替,無屬巫師又一次昏厥了過去,她大喊著其他的醫療師過來幫助。
兩天後,這位不知姓名的無屬巫師還在昏睡中。
凱莉被貝克接走了,她作為一名還在實習的醫療師並沒有導師萊迪那樣的身份可以進緊急救治室,所以在快黃昏的這個點還挺清閒。
「我們先走了。」凱莉坐上了貝克的飛行掃帚,沖她揮揮手,「還像老樣子,給你帶點抹茶蛋糕?」
佐伊笑起來,「謝謝。」
「客氣什麼啊。」凱莉不在意的說。
飛行掃帚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新的這一版只需短短几秒就能消失在她的眼前。
佐伊伸了下懶腰,忙裡偷閒的看了會走廊。
那裡還有幾個麻種巫師的小孩玩耍,他們正在玩跳皮筋。大概有一個小朋友一不小心被絆倒了,其他的小朋友都在安慰著她。
「看上去很快樂是不是?」萊迪突然出現,輕聲說,「我們到處找的無屬巫師,或許就是他們的父母。」
這樣的事實聽起來太沉重了。
有的時候他們甚至只會帶回來幾具屍體,在沒有人認領後三天就會用火燒法處理一切。
如果不是戰爭,他們這些實習醫療師也不會被派去做那些危險的事,也不會在剛進醫院後就被賦予重任。
萊迪看到了她臉上的難過,又望向了孩子,「我們只需要努力的做好一切就行了,布蘭德。這個世上每天都會死人。」
是的。每天都會死人。
佐伊至今還沒得到關於雷古勒斯的一點消息。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才從被布滿了黑魔法的岡特老宅拿回了那枚魂器。
他就這麼消失了。
告訴她一切的是鄧布利多。
從那之後,她才決定做一個醫療師。
「布蘭德小姐,雷古勒斯·布萊克先生是我們的英雄,我們將帶著他的意志前進。但同時,」那雙藍色的眼睛望著她,佐伊發現自己流下了眼淚,「請節哀,小姐。」
在這樣的里,沒有音訊就與死亡脫不開了。
他做的很乾淨,就連伏地魔都不知道偷走岡特戒指的是一位早就和鳳凰社聯繫的布萊克。
佐伊收回了自己的記憶。
「21床的無屬巫師好像醒了。」萊迪提議道,「不準備看看嗎?布蘭德小姐。是你拯救了他的生命。」
這句話說的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自從得知雷古勒斯死亡消息後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少女終於露出了一點羞澀,在敲門進去的時候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推開門。
那位無屬巫師真的醒了,但他的身體很糟糕,暫時還不能下床,只靠著枕頭坐在床上。
他看向了她。
佐伊覺得萊迪給她的任務太過艱巨了。
她拿著記錄名單,慢吞吞的在那道視線中坐在床邊,有些手足無措,眨眨眼說,「你好,我是你的醫療師,今天感覺怎麼樣?」
沒反應。
好吧,意想之中的回答。
這位21床的無屬巫師臉上的大片肌膚完全被燒傷了,身體上也殘餘著被黑魔法咒語刺殺的傷口,大大小小的疤更是數不勝數。
一看就很疼,怎麼能問感覺呢。
「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她絞盡腦汁的想出一個緩解尷尬氣氛的話題,「我來猜猜你的年齡,如果猜對了你就告訴我你叫什麼好嗎?」
高超技術的萊迪導師已經告訴她這位21號病床巫師大概多大年齡了。
那位一直不說話的巫師小幅度的點了下頭。
他還是直勾勾的看著她,但那並不是她曾經在萊斯特蘭奇眼中看到的貪婪,而是一種緊張她離開的害怕和前所未有的滿足。
佐伊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奇怪的眼神,只能歸結於她是這位病人最開始見到的醫療師。
麻瓜界也有個詞是雛鳥情節嘛。
不過他的點頭好歹緩解了氣氛,佐伊鬆了口氣,試探道,「十八歲?」
又沒動了。
又尷尬了又尷尬了又尷尬了。
嗚。
佐伊開始在腦袋爆錘剛剛還有著自信的自己。
就在她開始準備打哈哈結束一切的時候,那位病人突然動了下。
他已經很久沒開過口了,所以聲音像混了土一樣沙啞。
「盧卡莎。」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時,腦袋裡唯一蹦出來的詞。
沒有記憶,卻知道答應了一個人要拼命回去努力活著的人,在那一刻終於遇到了光。
遇到了他的盧卡莎。
即使沒有記憶,他也確信。
他一定,深愛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