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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很晚才回來。
她春光滿面，連口紅都淡了，進來的一瞬間就拿包壓住了成績單，笑容都凝固了。
「我並不想看到這些。」她說，「我要找個我感興趣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佐伊隨意說：「你可以說說你今天和貝克玩了什麼。」
結果凱莉真的說了起來。
在別人說話的時候不好好聽是不太禮貌的事情，佐伊和喬都坐了過去，凱莉越說越興奮，「我從沒想到貝克暗戀了我一年，我還把他當朋友呢。」
佐伊僵硬了。
她狀似無意的說：「那你是怎麼察覺到他喜歡你的啊？」
喬和凱莉都以為她是想八卦一下，根本不知道她是想取經。
「我跟他玩了一個遊戲，那個遊戲還是我聽瓊安說的。」凱莉撓撓頭，「就是一個小遊戲。你跟你喜歡的人對視十秒鐘，如果他喜歡你，他會忍不住吻你。」
對視十秒鐘。
如果他喜歡你，他會忍不住吻你。
第二天草藥課上，佐伊一直在想著這句話。
她的測驗得了一個『O』，一下課就把早就買好的飛行掃帚從掃帚間拿出來了，像往常一樣走進了有求必應屋。
雷古勒斯果然在那裡。
飛行掃帚的包裝都沒有撕，佐伊坐在了雷古勒斯邊上，將這對她來說有點重的物品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隨後對上了雷古勒斯的眼睛。
「這是給雷古勒斯的。」她笑著坐下來，什麼都忘記了，只記得自己得了一個『O』，雙手都擺出兩個圓，「我得了一個『O』。」
這事她能說一輩子。
雷古勒斯倒不怎麼在意那份禮物，看著她，「你本來就很聰明。」
佐伊撓撓臉，耳垂都紅了起來。
小測驗其實已經結束了，她也是碰運氣才去有求必應屋找雷古勒斯，沒想到他真的在這裡。
她每次找他，都是在圖書館和有求必應屋這種地方。
「雷古勒斯今天沒有去玩嗎？」她說完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書。
一本根本看不懂的魔咒書。
她問完就後悔了，雷古勒斯一直沒什麼朋友，大概今天也沒有人邀請他去霍格莫德。
她不知道如果雷古勒斯·布萊克願意，會有成千上萬的人邀請他。
「我今天也沒有去玩！」她立刻轉變話題，「我剛剛突然想到有個遊戲很有趣。」
說完就覺得自己很機智，可以讓雷古勒斯不傷心的情況下玩這個對視遊戲。
雷古勒斯放下了筆。
「什麼遊戲？」他說。
「一個對視遊戲，可以看誰更堅毅。我們只要對視十秒就好了。」佐伊鬆口氣，趕緊說出這些在她心裡藏了好久的話。
雷古勒斯沒有拒絕，點了下頭，佐伊斟酌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在了雷古勒斯的肩上，琥珀色的眼睛對視著那雙深灰色。
一秒、兩秒……
到五秒的時候，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六秒、七秒……
雷古勒斯還是沒有舉動。
八秒、九秒……
「我我我喜歡R.A.B！！」佐伊轉過頭，慌忙捂著自己跳的過於不對勁的心臟，自欺欺人的小聲重複，「我喜歡R.A.B。」
雷古勒斯和她相比有些平靜的回答，「我知道。」
她不知為何的有些難過。
剛剛，她竟然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親過去，可雷古勒斯完全沒有反應，他可能真的把這個遊戲當做她說的那樣。
這個認知讓她有點酸澀。
早上的事應該真的只是事故，完全是她太放在心上了。動心的或許只有她一個，雷古勒斯只是把她當成了朋友。
「他很溫柔，又很理解我，會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我。」佐伊越說聲音越低，「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知道我喜歡什麼東西。會給我安全感，會讓我覺得有他在真好。」
不是R. A. B，是雷古勒斯。
是世界上最好的雷古勒斯·布萊克。
可是他不喜歡她啊。
她都想流眼淚，眼眶都疼了，仰著頭看天花板，聲音還是一如往常，卻有著一點哽咽，「他怎麼不喜歡我呢。」
因為背對著他，根本沒發現雷古勒斯已經走在她身後了。
「佐伊是哭了嗎？」那語氣還是這樣。
平淡，沒有什麼波動，甚至有種見怪不怪的意味。
她捂著眼睛，想要把那些淚縮回去，可最後還是沒縮回去，最後她自暴自棄的任由它們流下來，「我失戀了。」
驀地，她聽到了一聲嘆息。
雷古勒斯又說， 「眼睛會疼的。」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看著她。
「我心都疼。」佐伊小聲說，她還是低著頭，不想自己這副模樣被雷古勒斯看到。
至少雷古勒斯還覺得她喜歡的是R. A. B，他們還能以朋友的名義相處。
好歹、好歹還能說話。
她心裡更疼了。
雷古勒斯的視線還沒有離開，佐伊把自己的頭緊緊埋在□□，忽然聽他說：「剛剛的遊戲，是有別的用意嗎？」
別問了，佐伊想。
「沒有。」她說，「我只是剛剛突然想到了自己失戀的事情，難過的想哭。」
眼淚都掉到嘴巴里了。
她頭還是不抬，用衣袖抹去那些鹹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