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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石案上多了一個白瓷瓶,裡面插著紅臘梅。
僕役在外面道:「少主,表小姐送來的,她堅持要放在這裡。」
「知道了。」
僕役退去,謝意獨自閉目打坐。
大約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日漸黃昏,他才睜開雙眸,起身在對面的石壁上敲了幾下,一扇石門打開,裡面是狹長的密道。
謝意拾級而下,不多時,來到一人的面前。
他點亮了石壁上的火把,燃起的火光,讓對方愈發清晰地看到他的臉。
「謝意!」那遠房三叔驟然看到他,又驚又怕又氣,不覺往後退了一步:「怎麼是你?」
他明明找人,塞了不少好處,好聲好氣央求,才進來謝家見家主啊!怎麼一路被領著領著,就莫名其妙到了這小兔崽子的面前了呢?
「很吃驚嗎?」謝意似乎不會有表情,他甚至沒有施捨一個厭棄的眼神給對方,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上個月,你聚眾賭錢,輸了二百靈石。」
三叔開始冷汗淋淋,他心想,這小子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為了還債,你偷偷賣了藥田的靈草,還剩了三百靈石。」
三叔想說他沒證據胡編亂造,但是很快,謝意又道——
「剩下三百靈石,你跑去中洲,找了爐鼎,結果被騙的血本無歸。」
三叔:「……」
謝意淡淡道:「至於證據,我有留影石,你要看麼?」
「哼,看就看!」
謝意見他不信,一揚手,將留影石上的內容,倒映到了石壁上。上面清晰記錄著他的一舉一動,三叔求錘得錘,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但他還是掙扎:「以前我犯了錯,你爹都……」
「以前是以前,我爹不是我。」謝意的背影倒映在石壁上,他道:「你要麼自己滾出謝家,要麼,我即刻按著族規廢了你修為!」
地宮裡更冷了。
三叔再也想不到怎麼掙扎了,他跌坐在地,重複地說一句話:「變天了,變天了!」
……
遠房三叔離開後,謝意繼續朝下走。
石門上是更繁瑣的符咒,他解開鎖,穿過一排排擺放著各色小瓶子的鐵架,來到一個人的面前。
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任何鎖鏈,但是他躺在地上,也動不了了。
謝意垂眼看他。
這是個中年男人,一看到他,眼裡就蹦出恨意,罵道:「謝意,我是你親堂兄,與你有血脈親緣,你不能殺我!」
謝意冷笑:「你能殺我,我為何不能殺你?」
堂兄道:「你不是還活著麼!」
「所以,你沒機會了。」他退後兩步,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滴下一滴紅色的液體。
液體落到堂兄的身上,瞬間滲透到皮膚里,吸收血液長出粗壯的紅色藤蔓,瞬間將他的血肉吸乾,變成了骷髏。
剩下的骨頭,藤蔓開始慢慢啃食,不多時,堂兄徹底消失了。
他收起藤蔓,燃燒殆盡。
謝意離開地宮。
他神情淡淡,沒什麼變化。
一個穿著淡黃色百褶裙的少女,穿過長廊朝他奔來:「表哥!」她叫的很親昵。
少女生得很秀美,小小的鼻子和嘴唇,身量嬌小,蹦蹦跳跳像一隻小兔子。
「星星。」
黎星星圍在他身邊,嘮嘮叨叨:「表哥,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一會。自從前日你的大堂哥暗殺你未果,我就可害怕了。」
「別擔心,你哥不是廢物。」他沉聲道。
「唉,可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黎星星蹙眉,揪起他的袖子,道:「自我半年前來到西極,你經歷的明槍暗箭太多了,沒想到,親堂哥也會下死手……」
謝意沒有說話,他想起了小時候。
幼時懵懂,他被堂哥等人丟在冰天雪地里,差點沒被活活凍死。
自那時起,他就知道,這群人,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惡魔罷了。
「對了表哥,他逃去哪裡了呀,會不會再回來?」黎星星仰著臉問。
謝意的眼前浮現那紅色藤蔓,變幻成漫天大火,將一切焚燒代價。
他輕聲道:「不知道。但,不會再回來了。」
他安慰表妹,這也是他唯一能有些耐心的時候。
黎星星放下心來,又說了些別的,忽然記起一事,道:「呀!表哥,我今日聽說了一件大事,你還記得中洲盛京城的凌姣姣嗎?」
第8章 :
凌姣姣。
他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如今,已經同她沒有關係了。
謝意眸中無波瀾:「記得。」
黎星星語氣飛快道:「表哥,我得到一張中洲的懸賞令,懸賞捉拿的人,也是盛京城凌姣姣,說她盜竊財物,攜款私逃了!」
她從袖中取出一捲紙,展開後,上面寫著她剛剛所說的內容,落款蓋章是盛京城城主之印。
賞金令的右上角,還繪有凌姣姣的工筆畫像,畫中女子容貌普通,在街上,十個女子中,也有兩三個長得這副模樣。
黎星星很感興趣,問:「表哥,她真的長這個樣嗎?」
謝意道:「忘了。」
他確實未曾見過凌姣姣,只見過畫像。
「啊,這樣啊。」黎星星失望地捲起通緝令,叨叨道:「幸好表哥你退婚了,看來她不僅相貌普通,人品也很低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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