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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才人無語,沒好氣道:「名字好聽有什麼用?」
「你是嫉妒吧?」趙才人斜了她一眼,道:「拂雲晴亦雨,搖落一江春,多麼詩情畫意啊,可比岑青青好聽多了。」
「我嫉妒?」那岑才人有些不可思議,氣急敗壞道:「趙素蘭,你是不是有病?」
趙才人吃驚:「哎哎,你怎麼還罵人啊?」
眼看兩人就這麼吵起來了,燕搖春嘆為觀止,這就是她以後的同事們嗎?她已經感受到激烈的職場氛圍了。
那阮更衣見燕搖春發呆,以為她被嚇到了,小聲提醒道:「岑姐姐和趙姐姐原本就是認識的,她們家世相當,據說還是故交。」
「誰同她是故交?」岑才人冷笑道:「要是認識就算故交,那整個京城有一半人都是我的故交了。」
趙才人也道:「你看她這種臭脾氣,狗都嫌棄,怎麼可能有朋友?」
阮更衣:……
她有點手足無措,吶吶道:「抱、抱歉,是我說錯話了……」
正在這時,有一行人過來了,燕搖春轉頭一看,正是那李更衣,她大概是怕誤了時辰,走得很急,額上見了汗意,把鬢髮都打濕了,一縷一縷地貼在頰邊,頗有些狼狽。
那趙才人不愧是社牛,又湊了上去,熱情地關心道:「這位姐姐,怎麼走得這麼急?時候還早著呢。」
李更衣聽了,忍不住朝燕搖春瞪來一眼,伸手捋了捋鬢髮,面上扯出一個笑,道:「左右無事,早來一點也好,和諸位姐姐們見個禮。」
趙才人又向她報上家門姓名,還把眾人都介紹了一遍,這麼兩輪下來,燕搖春也把人都認清了,因為寧美人被禁足,沒有出現,在場的只有一位蕭美人,她是鎮遠將軍之女,名叫蕭琅月,在此次新入宮的嬪妃中,除了寧美人以外,就數她的位份最高。
其次便是趙素蘭和岑青青,兩人都是六品才人,性格也頗有意思,一個是話癆社牛,一個是見了誰都要懟。
最後是阮拂雲和李妙兒,皆是七品更衣,李妙兒自不必多說,她和燕搖春的梁子都結下了,而阮拂雲則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看起來像個社恐,說話細聲細氣的,一著急就語無倫次,若是有人大聲點同她說話,她怕是要把自己縮起來。
燕搖春看著這群新同事,在腦海中扒拉自己昨天寫的筆記,淑妃在選秀那天已見過了,所以現在還剩一位惠昭儀和皇后沒出現。
恰在此時,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就連那位話癆的趙才人都閉了嘴,燕搖春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只見不遠處,有一行人抬著翟轎緩緩而來,那是一隊嬪妃采仗,不,或許是兩隊。
前面的翟轎明顯更為華麗,有八人共抬,翟轎為二層頂,上面繪著金雲翟鳥,銅鎏金頂,金黃綾重幨,貴不可言,等到了近前,一個太監對眾人唱道:「淑妃娘娘到。」
所有人立即齊齊行禮,翟轎停了下來,有宮人躬著身子上前,將轎帘子掀起,一隻塗著嫣紅丹蔻的縴手探出來,扶著宮人,緊接著,一名身著妃色宮裝的女子自翟轎中款款而出,她容貌嬌艷,綰著朝天髻,簪了九鳳吐珠釵,耳著明月璫,金鈿玉墜,珠襻香腰,端的是華貴逼人。
她在眾人面前站定了,美眸逡巡而過,略微扯了扯唇角,道:「你們來得倒是挺早的。」
沒人敢接話,都個個低著頭,淑妃覺得沒趣,正欲走開時,目光忽地落定在李更衣身上,但見她額上有汗,鬢髮微亂,不禁伸手掩鼻,退了一步,嫌惡道:「你怎麼如此狼狽?這樣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也不怕失禮麼?」
她這話實在有些挑刺的嫌疑了,李更衣只是走得急,出了點汗,還沒有到失儀的地步,她惶恐萬分,辯解道:「嬪妾、嬪妾是……」
「你也配稱嬪妾?」淑妃不客氣地打斷她,神色輕蔑道:「五品以下的,都應該自稱賤妾。」
這就更是刁鑽了,燕搖春之前聽教導禮儀的嬤嬤說過,嬪妾和賤妾並無嚴格的區分,這就好比一個人可以自稱我,也可以自稱鄙人和在下,僅僅只是一種謙稱罷了,但你要說他只配自稱鄙人,這就是一種打壓和蔑視。
很明顯,淑妃是在給這群新入宮的妃子們一個下馬威,只是李更衣倒霉點兒,撞到槍口上了。
面對淑妃的刁難,此時李更衣早沒了之前對待盼桃的盛氣凌人,她嚇得驚慌失措,臉色都白了,忙不迭改口:「是,淑妃娘娘教訓得是,賤妾知錯了。」
旁邊的趙才人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岑才人悄悄掐了一把,她突然福至心靈,瞬間找回了自己的腦子,識趣地閉上嘴。
淑妃沒注意到這點細節,繼續譏諷道:「既然知錯,還不快滾回去把自己拾掇乾淨了,這是皇宮,地上的一塊磚都比你的臉要乾淨。」
這話著實太難聽了,李更衣臉色慘白,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通紅,哽咽道:「是……」
李更衣倉皇退下,淑妃的目光又移到了燕搖春身上,她還記得這張面孔,因為選秀那一日的鬧劇,使得她對燕搖春的印象頗深,除此之外,這次新入宮的嬪妃都是太後選定的,唯有燕搖春不同,她是楚彧親自定下的,哪怕當時天子看似隨口一句,但是在淑妃眼中,就已經是特別的例外了,這種特別猶如一根刺,讓她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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