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上次跟你說的,帶你『小男友』回國一趟,時間安排好了嗎?」
「下個月?不行。」
「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了。」
「無論如何,這個月必須回來,機票、住宿我來報銷。」
她再不回來,他怕某人連夜拖家帶口搬走。
——
清明這日,陰涼微雨。
長華陵園絡繹不絕,來往祭拜的人,不顧風雨,只為前來緬懷逝者。
周氏夫婦陵墓前,更是花圈層疊,鞭炮連天。
周夢岑率領族人親者幾十餘人,一一上香祭拜,讀祭詞、行大禮、告亡魂……
周氏夫婦陵墓地理位置本就獨特,與公共陵墓相距甚遠,周夢岑也不想太過張揚,便在四周都安排了保鏢。
有媒體記者前來,也不能入內,只遠遠拍幾段模糊的視頻,隱約可見周氏集團董事長清瘦修長的黑色背影,旁人為其撐著一把黑色骨傘,偶爾拍到正面,也是神色憂傷凝重,胸前的白色山茶花格外奪目。
而隱秘的樹林之後,同樣停著一輛黑色庫里南。
車窗降下,秦墨倚在窗邊看了許久,目光深邃。
祭拜儀式舉行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結束,陸續有人離開散場,而那道黑色背影一直立在陵墓前,低著頭,一旁有蘇琪陪著。
這個畫面不禁令秦墨想起七年前那則新聞,她站在同樣的地方,捂著臉失聲痛哭,最後暈倒被送去醫院,住了幾天院。
秦墨回想那個時候,他正在做什麼?
遞交出國留學申請、收拾行李,然後毫無留戀離開。
或者說,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
挺混蛋的。
可那個時候,他以為她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
「鍾老要過去嗎?」
秦墨回頭,看向后座的鐘先成。
鍾先成已經摘下老花鏡,正擦拭著眼角不停的眼淚,聲音哽咽顫抖。
「不了。」
昨日鍾先成應約前去頤和公館吃飯,看到秦墨親自做的那一桌菜,十分驚訝,每一道竟都是他喜歡的,甚至一些菜除了他的太太和秘書,旁人根本不會知曉,便不由詢問秦墨如何得知。
秦墨坦然回道:「不瞞您說,這一桌菜,是特意向周總請教過的。」
鍾先成很是訝異:「你是說夢岑?」
秦墨微微點頭,往日矜冷的眸光,似乎在提起周夢岑時,會不自覺露出一絲柔情。
鍾先成便好奇:「你們之前認識?」
秦墨笑而不語。
鍾先成回想起那次企業峰會,兩人見面的場景以及周夢岑眼神的躲閃,便多少有些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是他不確定,兩人的關係,是否跟書顏有關係。
他仔細打量了秦墨的眉眼,心中多年不解的疑惑,忽然隱隱有了眉目。
「秦生跟夢岑在大學,是如何認識的?」
「辯論賽。」
「是有聽她父親提過,夢岑大學參加過辯論賽,你們一個隊?」
秦墨搖了搖頭:「我們算是棋逢對手吧。」
「聽起來很精彩,不知輸贏如何?」
「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女生,輸我一次,便會想辦法復盤,下次再贏回去。」
「那最後……」
「當然是她贏了。」
最後,他的眼裡、心里永遠只有周夢岑,哪裡還有什麼反方正方。
就像這段感情即便已經斷了許多年,可只要她一出現,他便會繳械投降。
Willian教授曾說過,任何投資一旦涉及感情,就別計較得失。
秦墨以為,與她亦是如此。
可直到再見,才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做到不計較。
他第一次正視自己的欲望,是想她完完全全只屬於自己。
「鍾老跟周家關係很好?」沉默片刻後,他轉移話題,問鍾先成。
鍾先成心中大致已經確定他的身份,便不再隱瞞:「我跟她父親是戰友,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的戰友,已無需多言,秦墨便明白其中深厚。
他有許多疑惑想向鍾先成請教,只怕太過唐突,便沒有多言,鍾先成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息明日周家祭祀,他作為戰友,也想去祭拜一下。
秦墨便順勢提出自己明天有空,可以與他一同過去。
兩人一個小時前抵達,直至祭祀活動結束,眾人漸漸離去,陵墓前只剩下周夢岑,其他人與周圍的保鏢也撤得遠了些。
鍾先成看著那道孤零的背影,嘆道:「當年我若早點知道周家出事了,就不會讓她一個人面對。」
秦墨沉默,心中亦是自責。
「秦生,或許我的請求會有點荒唐,但我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您說?」
「小夢父親的死一直是個謎,她也不願意相信父親是自殺,所以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搜查,但查到了什麼她不願跟我說,無非是怕我被牽扯進去,就像當年她外公一家也蒙冤許久,秦生以後與小夢來往頗多,如果她遇到什麼困難,還希望你能伸手幫一把。」
秦墨先是愣了片刻,顯然是沒想到,鍾先成突然會如此託付他,而後才鄭重點頭。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