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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岑趁勢起身,離開作為,同時抬眸看去。
秦墨不知何時過來的,一手狠狠扣住盛灝手腕,明顯用了十足力氣,手背青筋都鼓起,看得她心頭一跳,生怕他再用點力,盛灝的手就生生折斷在這裡了。
這時,大堂經理也飛奔過來,連忙找來紙巾給她擦拭衣服,「周總,您沒事吧?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另外跑來的兩名保安也都認識盛灝,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跟自家老闆起了爭執,但還是將周夢岑護在身後,等待吩咐。
大堂經理一邊跟秦墨道謝,一邊詢問盛灝。
「小盛總,您喝醉了?」
「你他媽才喝醉了!」
盛灝被人突襲,臉色原本就有些綠了,待看到秦墨那張臉時,更是怒不可遏,抬手就要一拳打過去。
好在秦墨眼疾手快,平時也練過,輕而易舉抬臂擋了回去,還不忘用力撞向盛灝下巴,只聽「咔嚓」一聲,像是脫臼一樣,盛灝吃痛喊了一聲,無力癱在卡座,一張嘴,便看到牙齦都被打出了血。
場面有些混亂,男人卻神情寡淡,收回手臂甩了甩,又拍了拍肩頭西裝領,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臉嫌棄。
「抱歉,沒控制住力道。」
話雖這樣說,但那道冷冽的目光卻落在盛灝身上,絲毫沒有歉意,倒是渾身散發著冰冷強大的氣息,震得旁人都不敢上前。
盛灝捂著下巴,眼睛猩紅狠狠盯著秦墨,而後又看向站在保安身後的周夢岑,心緒複雜萬分。
「岑岑……」
周夢岑懶得理他,自己身上濕淋淋的實在不舒服,便把外套脫了下來扔給服務員,目光平靜吩咐:「送小盛總回去。」
說罷,也沒有去看秦墨,轉身徑直往漫雲閣走去。
——
名爵雖開了足夠暖的空調,但去漫雲閣的小路是露天的,可沒那麼舒服,周夢岑裡面只著一件白色真絲襯衫,玻璃大門稍微一拉開,便有寒風襲來,吹得她打了個寒戰,只得連忙關上,等服務員拿衣服過來。
這一天,真是精彩到無以言說。
書顏的電話便是這個時候打來的,周夢岑隨意靠著牆壁,背後是一幅著名的西方油畫,頭頂暖色燈自上而下打在身上,頗有幾分朦朧意境。
「媽咪,舅舅已經接到我啦。」
直到聽到女兒軟軟的聲音,周夢岑眉眼才染了幾分溫柔,全然不似剛才那般冷漠,「抱歉,媽咪又失約了。」
「沒關係,你有重要的事情嘛,舅舅來接我我也很開心呀!」
「那你到家了給我發語音,我晚點忙完了就回去。」
「好的,媽咪你要注意休息。」
「嗯。」
她含笑掛斷電話,轉身看著那副油畫怔愣出神,仿佛剛才的混亂已經遠去。
忽然,肩膀一沉,依稀帶著暖和體溫的西裝外套落下,將她纖薄的肩膀包裹住,一股似曾相識的烏木沉香飄入鼻尖,帶著隱隱約約的冷冽梅香。
周夢岑猛然回頭,不期然對上一雙琥珀般的深眸,怔在原地。
「有沒有受傷?」秦墨開口。
周夢岑下意識搖頭,卻見他目光落在她握著手機的那隻手腕上,依稀可見一圈紅印,是盛灝發瘋時留下的。
「他對你一直這樣?」
剛才兩人的話,他聽了一半一半,言談間像是離婚夫妻為了孩子撫養問題而爭吵,心裡雖然一遍一遍告誡自己,那不過是別人的家務事,卻在看到她被欺負時,還是沒忍住插了手。
周夢岑看著他沒有解釋,此時此刻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
她料定秦墨大概看到了外界那些傳聞,誤以為書顏是她跟盛灝的。
雖然有些荒唐,倒也給了她推波助瀾遠離他的藉口。
「今天多謝秦先生了,衣服我明天會讓人洗乾淨,您讓人過來取便是……」
「為什麼離婚?」秦墨卻看著她,驟然開口。
周夢岑猛然驚詫:「我……」
「算了,當我沒問。」秦墨復又低下頭,握了握拳,心口有股怒火難消。
一想到她被姓盛的如此糟蹋,他就恨不得再回去卸了那混蛋的胳膊。
他甚至生出了一絲懊悔,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些回來。
周夢岑很難克制住自己不多想。
他這次回來,態度和紐約那次截然不同。
可視線瞥過他垂在褲腿的長指,內心又是一頓。
她確定那日自己沒有看錯,那裡明明戴了一枚婚戒。
他指骨分明,手指修長,手背的青筋脈絡在那銀白婚戒的襯托下,更顯得禁慾十足。
她不會看錯的。
周夢岑隨即抬眸,語氣淡淡:「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秦墨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沉默又隱忍。
想起剛才遠遠瞧見她打電話時的溫柔模樣,倒有幾分從前周夢岑的影子,只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又收起了所有情緒,冷淡疏離得要命。
他忽然就好奇,剛才電話的那一頭,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她眼中流出這樣的溫柔之光。
站了片刻,秦墨也打算離開,右手下意識插兜,指腹驀然摸到一個堅硬的物件,恍然想起自己剛剛追過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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