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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只覺得渾身更加滾燙,體溫好像成直線飆升,心中生出了要貪戀那一絲微涼的念頭時,更是將她嚇了一大跳,胳膊一抬,將他推開。
這次她沒用多大力,卻輕而易舉將他推開了半米遠後。
周夢岑趁機躺進被窩,側身朝里,不再動。
「秦先生出去時,還麻煩關好門。」
極力壓抑住咳嗽的欲望後,她閉上眼,聲音嗡嗡的,有些生硬。
秦墨從床邊坐起,仿佛還在回味剛才臉頰被流星划過,留下淡淡的溫熱和柔軟的觸感。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起身離開。
感覺到他的氣息遠離,周夢岑始終沒有力氣睜開眼。
一股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逐漸在全身蔓延,她蜷著身子顫抖,試圖進入夢中,猛然又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起來。」
他沒有走。
周夢岑眼皮沉重掀了掀,頭腦昏沉,沒什麼反應。
秦墨站在床邊,一手端著那杯自己沒喝的溫水,一手握著幾粒白色藥丸,聲音有些冷漠無情,卻又執著得很。
「把藥吃了。」
見人依舊沒有動靜,他重重嘆了口氣,將玻璃杯放到床頭櫃,彎身坐到床邊,低頭問:「能起來嗎?」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秦墨便也沒再開口,目光遲疑了兩秒,伸手握住她的肩,將人扶了起來倚靠在床頭,掌心下意識覆在她光潔的額頭,只覺滾燙灼熱。
心中沒來由得心疼,指尖漸漸滑落,停至她筆挺的鼻尖、淡色的紅唇……
周夢岑忽然睜開眼眸,動作有些遲鈍,愣愣盯著他,像是不認識一般,一瞬不瞬,紅唇微啟,像是要說什麼,但最終沒有發出聲音,只有滾燙的熱氣灑在他掌心。
秦墨愣了兩秒,忽然掌心上移,將她一雙眼遮住。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膽怯懦弱,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
只因七年前,她就是這樣大膽直白,把他追到手,然後又無情拋棄。
「把藥吃了。」他又重複如機械地說了一句。
語氣卻情不自禁軟了許多。
儘管她聽不明白。
藥丸是他一粒一粒親自餵進去的,在她皺起眉頭時又第一時間奉上溫水,耐心撫著她後背,生怕她難受。
秦墨為自己七年都沒有忘卻的肌肉記憶感到可笑。
從前便覺得她是被人精心呵護的大小姐,所以不想她在自己這裡受到任何委屈,哪怕戀愛是她提出的所謂交易,他也伺候得甘之如飴,捧在手心。
哪怕如今再見面,他也見不得她有一絲落魄。
——
周夢岑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仿佛又回到那年白玉蘭盛開的春天。
因母親溫雪蘭身體緣故,自小就很有經商頭腦的周夢岑並沒有選擇出國,而是靠自己的實力考入清大,那個時候,母親剛好被父親送到北市外公家靜養,她每周六下午都會去溫家陪伴母親,其餘時間則泡在學校圖書館,低調忙碌得沒有任何交際。
母親每天畫完設計稿,閒來無事,便擔憂起她的終身大事。
彼時周家在海城如日中天,想要跟周家聯姻的世家有不少,其中尤以盛家與周家來往最密,盛家的二公子盛灝為了周夢岑,甚至追到隔壁財經大,儘管兩家長輩也隱隱有撮合之意,但周夢岑一直沒有同意。
她跟母親明確表示,自己對盛灝這類型的花花公子不感興趣。
溫雪蘭便笑著問她:「那我們小夢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
「沉穩內斂,不矜不伐,話不多。」
「小夢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周夢岑原本想否認,但為了讓母親不再撮合自己跟盛灝,她話鋒急轉,點了點頭:「是啊,所以媽媽不要再操心這件事情了。」
「那你給媽媽看看,是什麼樣的男生。」
周夢岑:「……還在追。」
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後果,就是從此母親就有了盼頭。
「媽媽不在乎他的家世,只要品學兼優、重情重義,對你唯一就好。」
周夢岑想說,您這是對著爸爸的樣子找女婿吧。
但是撒下的謊言,就像越滾越大的雪球,她的三言兩句敷衍,從母親傳到父親那裡,變成了——小夢喜歡的那個男孩子可難追了!
「究竟是哪家貴公子,連我周雲亭的掌上明珠都看不上?」
周夢岑:「他不是什麼貴公子。」
周雲亭:「家裡做什麼的?」
周夢岑試探性一問:「就……普普通通一學生。」
她的原計劃是,自己愛上清貧學子,父親棒打鴛鴦,她再為情所困個一兩年,母親也許就不會亂點鴛鴦了。
然而,父親只是沉吟片刻:「那就把他帶過來給我看看,我女兒能看上的,必然有什麼過人之處。」
竟是意料之外的,沒有反對。
周夢岑被迫領下任務,正愁上何處找一個有過人之處的男人時,她在一場有關愛情的辯論決賽上,被反方三辯的學長殺得片甲不留,毫無還手之力。
猶記得辯論賽精彩結束後,與那位絕殺她的學長握手時,他看著她輕笑,說了一句令她難以忘懷的話。
「周同學很優秀,只是這次你輸在還沒有愛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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