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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酒後這樣哭哭啼啼,魔族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如果苦肉計真的得逞就罷了,可他偏不記得陶知意到底有沒有將他扶起來,也沒有自己爬起來的記憶。
想起兩人之間的禁咒,令玄覺得他應該是自己爬起來的。
一想到陶知意就在一旁看著,他又生氣又難過,又不知該對誰生氣,陶知意也一大早就出去接伏螢上山了,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令玄喝了醒酒湯,刷了碗,正打算去禁地附近打探一下,卻突然來了個面生的人,說掌門叫他。
那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又搞什麼?
令玄滿心不爽地去了大殿,裡面一個小童引著他去了後面的書房,四下清淨,莫玄清端坐在桌前,散著長發,白袍松垮地披在身上,眉心微皺,捧著一本書在讀。
「見過掌門。」
那小童帶他進來之後便走了,留下令玄一人,他將目光投向書桌旁的香爐,裡面似乎正在燃著什麼東西。
不會又是龍魂木吧?
令玄已經被這東西整出來心理陰影了。
「你來了。」莫玄清起身,緩緩走向他,聲音沉穩,「聽說你多次驚魘,現在可好些了?」
「已經好了。」
他往前,令玄便後退,側目看了眼被關上的書房門,他忍不住在心底罵了句髒話。
「你會這樣,或許是憂思過度的緣故,我這裡有一本心法,是特地找給你的。」
他將手裡的書本遞過來,白色的封皮上一個字都沒有。
「這是采林心法,出自玄天宗祖師爺傅采林之手,可以助你穩固心神。」
令玄:「……這心法太高深了,我現在有在學的心法,師父說要循序漸進。」
「師父?」莫玄清苦笑一聲,「你本該叫我一聲師父。若你在我身邊,我絕不會讓你被噩夢困擾。」
……什麼屁話?
他做噩夢不就是因為莫玄清對他用了龍魂木嗎?!
莫玄清:「這心法不難,只要有人指導,很快就能學會。學會了這本心法,會對你將來修煉很有幫助,我可以教你。」
「這……我已經有師父了,這樣似乎不妥。」
「有何不妥?這是我欠你的。」莫玄清忽的頓住,自嘲地笑道,「我是說,我想給你,這是你應得的。」
他看著令玄的眼睛,深情款款:「從前,我有位關係很好的朋友,我們一同拜入玄天宗,但因為姿勢差,只能做外門弟子。」
「那時我們在溪邊同坐,她伏在我的膝上,向我訴說被內門弟子嘲諷的難過,我們當時立志要成為內門弟子,成為掌門的徒弟,把那些譏諷過我們的人狠狠踩在腳下。」
「可她死了。死在成為內門弟子的歷練之路上,她為了救我,墜入深淵,而我在若干年後才尋回她的屍骨。」
令玄:「……」
乍一聽起來還挺悽美的,莫玄清甚至主動給他講了當年作為外門弟子的不堪,將傷疤撕開給他看,按理來說他應該感動。但是令玄卻有些想笑。
莫玄清從前做外門弟子被欺辱,現在當了掌門,卻縱容自己的親傳弟子去欺負別人;
玄天宗禁地雖然兇險,但也不是進去就會死,伏螢前世為了救他而死,他就算求人幫忙,也該早日把她的屍身帶回來安葬,等到功成名就之後假惺惺地回去尋找,裝什麼深情?
令玄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莫玄清卻是越說越上頭了:
「我曾經暗自發誓,我一定傾盡所有補償她,所以我一直在找她的轉世……伏螢,你懂這種苦苦等待一個人的感覺嗎……」
他輕聲念著,帶著顫音,似乎連心都要碎掉。
令玄後退半步,貼在門上,準備推門出去,「不懂。我只知道,我若真心愛一個人,就絕不會讓她死。如果她死了,還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也不絕會苟活。」
莫玄清臉上的深情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痕,「你的思想太極端了。作為你的長輩,我奉勸你不要這樣。」
「好的,掌門。」令玄特地把掌門二字咬的很重,提醒莫玄清注意身份。
但莫玄清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的拒絕,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我們不聊這個了,來學心法吧。」
「我不想……」
「什麼心法!我也要學!」陶知意猛地推門進來,貼在門上的令玄被撞到,一頭栽進莫玄清臂彎里。
「掌門!你這是在做什麼!」陶知意伸出劍鞘,勾著令玄的腰帶,把他勾了回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莫不是在偷偷傳授什麼獨門秘籍?」
莫玄清臉色乍青乍白,「你怎麼來這裡了?」
陶知意:「聽說他們已經追查到了樊高格蹤跡,我特地來向掌門稟報。」
莫玄清:「……本座早已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陶知意看了令玄一眼,流露出受傷的神色,捏著嗓子道:「我剛剛明明聽到掌門說要教師妹什麼心法,難道師妹聽得,我們不能聽嗎?」
「采林心法,你已經學過了。」莫玄清說。
陶知意一拍巴掌:「我就這個心法沒有學好,這麼巧啊,掌門也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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