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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寧師兄和黎溪往哪兒去了。」
如果不是他沒有面具傍身，出去了也是送人頭，他早早地便去找了。
祝余拿出地圖，讓裴錦書在地圖上指出來當時他所處的位置，以及黎溪、寧弈二人離開的方向。
地圖上的箭頭則指向了上城區最大的鬥獸場。
「我明日去那裡看看，你就好生待在屋子裡，別亂走動。」
裴錦書知道自己去了也只是給師姐添亂，不如不去。
……
幾乎沒睡多久，第二日到來，祝余囑咐好書肆父女倆，就立刻動身出發。
魔域的鬥獸場不比尋常地方，那兒說是鬥獸，但更多的是斗人——
下城區和中城區的百姓們自以為能靠著到上城區當最低等的奴僕飛上枝頭當鳳凰，結果反而來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獄。
富商和貴族們的惡趣味靠著虐待底層人民得到滿足。
整個鬥獸場呈弧形建築，並非露天開放，最中央的「鬥獸區域」占據主要面積，其上方周圍一圈全部被安排了舒適柔軟的皮草座椅以及有精美茶水點心的包廂，鬥獸區域與觀看區域被用堅固不可摧的物質做成的網隔開，這樣既能保證觀感，亦能防止鬥獸中的奴僕突然發瘋傷到貴客們。
這樣的人間煉獄，很難想像居然能夠毫無管束地拔地而起。
祝余帶著灰色眸子的面具，作為鬥獸場門口的管轄人員，見到祝余的第一眼就將她當做了哪家新來的奴僕，等著為鬥獸場輸送新鮮養料。
「你家主人呢？」守衛問道。
「我找你們這兒管事的。」祝余頭也沒抬，嗓音清冷疏離，周身散發出一股難以接近的強大威壓。
守衛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灰眸，不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可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於是他便惡狠狠地要衝上前去，將這個不懂事的垃圾扔出去，但他剛要抬手，祝余的短刃在瞬間出鞘，他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上已經多了條血痕。
「最後說一遍，我找你們管事的。」
守衛甚至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出刀的，他咽了口口水。
那麼厲害的灰眸，恐怕大有來頭。
不疑有他，守衛老實了，他伸出還在滴血的手，恭敬地對祝余說：「這邊請。」
鬥獸場內部有一個快速通道，可以很快到達頂層。
在快速通道中還能看到少許觀眾席和鬥獸區的畫面。祝余看見觀眾席上的人滿臉油膩的笑臉，視人命為無物，隨手拋擲錢袋下注，鬥獸區兩名渾身是傷的男子正在決鬥，這裡的規矩是必須斗到其中一方死亡，才能算作比賽結束。
一天至少十幾場決鬥，可想而知每天有多少生命消逝。
距離寧弈和黎溪來到這裡已經許多天，不知道他們的狀況如何。
「請。」
守衛戰慄的聲音將祝余從思索中拉回。
這是鬥獸場的幕後老闆所處的位置，但守衛的權限不夠，只能送祝余到門口。
守衛見祝余進門，心中暗自嘲諷，希望她見了主子也能這麼豪橫！
推門而入，昏暗的燈光下映射出修長的背影。
這人，祝余熟悉。
甚至化成灰也認得。
「謝老師，好久不見。」
「我當是誰。」
謝可寒轉過身，銳利的目光從祝余身上掃過，見她毫髮無傷地站在這裡，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
其實祝余對於這個巨大鬥獸場的掌管者是蒙日族的人並不感到奇怪，能在上城區藐視法律踐踏人命的，除了王族便是蒙日族。
見是老熟人，祝余也懶得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我要你這裡新來的兩個綠眸。」
謝可寒只要見到祝余這張臉就嫉妒得要發瘋，可他偏偏還沒辦法在明面上動祝余，若是被洛北宏那個瘋子知道了，怕是要追查到底。
她怎麼就偏偏是被神弓選中的那個！
「要人可以，不過……」謝可寒頓了頓，「鬥獸場有鬥獸場的規矩，除非你打贏了我們這兒最厲害的頭牌，否則想都別想。」
這可不是他針對祝余，鬥獸場的規矩一向如此。
「可以。」
祝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不過我要看看他們現在人在哪兒。」
謝可寒點頭，讓人把前段時間剛抓到的綠眸帶到跟前來，之前守衛與他說抓到了兩個可能是假扮綠眸逃出來的灰眸人，但是礙於他那段時間在忙集訓，便將提審的事給耽擱了。
兩名容貌普通的綠眸被帶到祝余跟前。
「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人。」
實際上，他們剛進門的第一眼，祝余便認出來了。
祝余假裝繞著他們二人查看檢查身份，實際上是在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受傷。
好在他們身上只有一些小傷口，並無大礙。
黎溪和寧弈滿臉不服地被迫跪在這個灰眸人面前，不知道這些魔族人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是他們。」
祝餘一開口，跪著的兩個人頓時像聽到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樣，猛地抬起頭。
祝余給了他們一記眼神，示意他們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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