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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個有忍性也有韌性,且極擅抓住機會的人,」李庭蘭笑道,「依孫女看,不論謝寒雨說的是不是真的,娘娘都會將它變成真的。」
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真的,只不過主使之人不是晉王罷了。
但想到郭太后有可能在親兒子的飲食上動手腳,李庭蘭對郭太后的防備之心更強了一些,但她的猜測過於駭人聽聞,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和李顯壬說,只得嘆道,「那深宮裡,只怕沒幾個正常人了。」
李顯壬也是一嘆,期待的看著李庭蘭,「你見過秦王了,可曾下定決心了?」他都有些希望兩人談崩了,最好老死不再相見才好呢。
李庭蘭已經想好了,絕不將楚琙的身世告訴李顯壬。她知道這些世家有多看重血脈傳承,若讓李顯壬知道楚琙姓俞不姓楚,和天家更是八桿子也打不著。只怕這些人寧願從宗室里選一個楚氏子承繼大統,也絕不會支持他的。
至於楚琙和她說的那些話,李庭蘭就更不會告訴李顯壬了。一來不好意思,二來麼,這些兒女情長根本不在李庭蘭的考慮範圍之內.
「現在只怕不是我下不下定決心了,而是皇上還會不會賜這個婚了,」李庭蘭突然發現,自打自己重新回到李家,她的婚事就一直是各方覬覦的目標。其實上輩子也是如此,他們要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身後的人脈和財富。
李顯壬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到了今時今日,他居然連自己孫女的婚事都左右不了。
「算了,這不是咱們要考慮的事,」李庭蘭索性不去想了,「反正我也不想嫁人,皇上要拖,著急的也不是咱們。」
她看著李顯壬,「盧瀚那邊可有說法了?」她從陝州回來之後又在新安留了兩日,和葉茉一起回來的,楚琙他們反而比自己早到洛陽。
「盧赦幾人已經送進大牢了,」李顯壬搖頭,「皇上沒讓細審,直接定了謀逆。」
大晉的謀逆罪不分主謀共謀,都是一律凌遲,三族之內的男丁十六歲以上一律斬刑。女眷則發與功臣為奴,「那盧家長房呢?可保下了?」
李顯壬點頭,「幸虧皇上沒打算將事情鬧大,盧家幾房二十年前就和建寧侯府分了家,盧瀚被奪爵的時候,魯老夫人更是請出了族老,將其出族了。」
「老夫人還真是高瞻遠矚啊,居然早早就防著了。」李庭蘭很佩服魯老夫人的敏銳和果決。
李顯壬對魯老夫人也很是佩服,「當初盧瀚求到魯老夫人跟前,希望她替幫盧珍奔走,甚至護住侯府兩個有身孕的婦人的時候,魯老夫人便提出了這個要求,只是魯老夫人不願意讓人覺得他們長房落井下石,便沒告訴外人。」
「不然便是有秦王殿下的請功摺子,盧老侯爺這一脈也全完了,」李顯壬輕嘆一聲,「改日有機會,你見一見魯老夫人,那是個有大智慧的。」
尤其是魯老夫人派出張管事,和葉志誠共謀,一定要將盧瀚這一脈趕盡殺絕,這一點就讓李顯壬五體投地。設身處地的想想,他是下不了這樣的決心,將自己的庶子趕盡殺絕。
但事實證明,魯老夫人的決定一點兒錯也沒有,盧瀚在大牢里可是一點兒都不肯為長房撇清,他甚至希望整個盧氏都為他的行為陪葬。
「所以千萬不能小看女人,」等聽完李顯壬的解釋,李庭蘭抿嘴笑道,「前有郭太后和魯老夫人,後有你的大孫女我,對了,其實謝寒雨也不是個簡單的,要不是瞎眼選錯人,未必會落得這麼個結局。」
在葉府時謝寒雨為了讓她承認她們都是穿越來的客,和李庭蘭說了許多,這讓李庭蘭明白,謝寒雨和晉王並不是話本子裡寫的那麼恩愛。對謝寒雨來說,男人應該沒有權勢重要。晉王只是她通往最高處的捷徑罷了。只是她沒想到這一世有了自己,她的這條捷徑最終成了一條死路。
發現謝寒雨沒了這個世界也沒有崩塌,李庭蘭仿佛掙脫了身上那層看不見的束縛,整個人都輕鬆起來,笑容都明媚了許多。
李顯壬沒好看的給了李庭蘭一記白眼,「祖父什麼時候小看過女人?你這麼聰明是為什麼?那是因為你祖母就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
想到老妻李顯壬心情有些低落,若不是妻子那個時候重病在身,他也不會放任葉氏將孫女帶走,孫女也不會受那麼多的委屈。
李庭蘭看到祖父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麼,立時道,「這樣啊,我還以為我的聰明睿智是隨了祖父呢!」
「還聰明睿智?」李顯壬被李庭蘭的自誇給逗樂了,「你誇起來自己來是真敢下嘴啊!」
見李顯壬情緒轉好,李庭蘭便將自己和楚琙關於內閣的話和李顯壬說了,「我覺得祖父並不是個戀棧權位的,便直接替您表明態度了。至於他說的不會因為李氏有功就格外寬縱,我覺得也沒什麼問題。」
她又將陽氏告訴她的關於鄭氏的豪富,和鄭中益在陝州為了幾處莊子便逼死人家滿門的事說了,「可能是孫女沒見識,我覺得回到家裡之後,過的日子已經是最好的了,便是到葉家去,舅舅舅母的吃喝穿用也不比咱們府上好。這些花用再多,也是有數的。鄭家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呢?」她有些想不明白,一個極度富裕的人,還為了銀子去逼死人命,難道用那些沾血的銀子不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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