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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蘭搖頭,「只是有些話想先和殿下說清楚,」她抬眸著著葉昆和王夫人,「有靖安侯前例在先,咱們也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當然,咱們兩家的立場和所求,我認為事先和殿下說清楚也好,省得被人在其中挑撥製造不必要的誤會。」
「你這孩子,」葉昆輕嘆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也不能將話說的這麼直白,「我瞧著秦王殿下和,」他頓了一下,「那位性子不太一樣,而且之前那件事,太后娘娘也未必……」
王夫人輕笑一聲,男人總是低估女人的能力和影響力,「我覺得蘭兒思慮的極是,咱們可是押上了全族的性命,不怕落一場空,就怕一個行差踏錯無顏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就算是葉家不站隊,就沖葉昆是李庭蘭親舅舅這一點兒,他們就跑不掉,「要不我陪你去一趟?或者讓你表哥和殿下談?」
李庭蘭搖頭,「舅母放心吧,祖父已經將要說的都和我說過了,而且我若是沒和殿下商量好,長輩們再出面也不遲。」
王夫人聽她抬出李顯壬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她看著玉蘭色紗緞春裝裙,彎月髻上只插了一支白玉梳的李庭蘭,她是見過幾次秦王的,自己外甥女身上這種清新不俗的氣質居然和秦王那種漠然疏離的氣質莫名相合,她心中微微一動,當初李庭蘭去尋女兒時,可是和秦王單獨見過面的,雖然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但若是早有默契在,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是這樣那你就隨你嫂子去好了,明日你只管帶了行李過來,就說要陪著茉兒小住幾日,」王夫人道,「東西也不必太多,我這裡什麼都有,直接讓他們裝在你嫂子的行李里。」
……
盧瀚看著那隻包裹和送東西來的人腰間的腰牌,「真的是晉王府讓人送來的?」
那兵士點頭,「是廚上的一位廚娘給的,說是王府的一位主子和你家姑娘是好友,聽說府上遭了事,便托我送了這些過來。」
盧瀚接過包袱又從口袋裡掏了幾粒碎銀,「謝謝官爺了。」
兵士面一紅,盧瀚不認得他,他可是見過盧瀚的,堂堂侯爺如今成了這般模樣,他怎麼好意思再接他給的銀子,「那個,侯爺,王府的主子已經給過小的謝銀了,」說罷也不多言,轉身便匆匆走了。
田氏聽到外頭的動靜從屋裡走了出來,「可是什麼人來了?」
她現在如驚弓之鳥一般,生怕又有什麼要命的旨意,他家可是再經不起折騰了。
盧瀚沒理會田氏,拎著包袱往屋裡走。如今他們就住在侯府後巷,這裡原是給侯府僕婦們住的大雜院,地方不小但極為簡陋。是他的嫡母魯老夫人特意為他們準備的。
可他不但要接受還要對自己最恨的女人感激涕零,成全了她這份慈母之心。
即便不出門,盧瀚也能想像到如今洛陽城裡是如何評說他們這對母子的。想當年盧浩受傷自己越過嫡兄和幾個庶兄襲爵,之後又得了建昭帝的准許分家。可是生生將嫡母和幾位兄弟都從侯府趕了出去的。
回頭想想,盧瀚也覺得當年的自己太過意氣用事了,只以為自己成了建寧侯可以將魯氏母子都踩在腳下,想怎麼折辱就怎麼折辱,若以痛快地替母親和自己報仇。
可也是因為這樣,他的名聲在京城裡也已經壞了。當然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在乎,有皇上的倚重和支持,誰敢說到他面前?何況他人在順天,即便說了他也聽不見。
現在回頭看看,自己何嘗不是吃了個啞巴虧?他得到了爵位不假,住進了侯府正院也不假,但那個時候的侯府已經只剩一個空架子了,除了一座侯府和只能傳承不能買賣的功業田之外,庫房裡空的都到了耗子進去都覺得晦氣的程度。可他卻擔了霸占侯府全部家業,將嫡母和兄弟逼的走投無路的名聲。
只是當時的他完全不在意這些,他要的就是爵位和侯府,至於田產鋪面金銀細軟,有他在都能賺回來。甚至在族裡出面指責他不孝的時候,他還很大度的將侯府的三分之一分給了魯氏母子,為的就是讓他們看清楚他是如何建功立業,將日子過的花團錦簇的。
可現在,為了求一個翻身的機會,他在二十年後又跪在了魯老夫人面前,求她出面為自己奔走。為此他獻上了自己近三成的家產。
果然如他所料,一向偽善重名聲的嫡母答應了他的要求,出面求了宋旭濤和李顯壬,為他保下了女兒的親事,但她也提醒他了,這種選擇未必會有好結果。
盧瀚哪裡還會考慮那麼長久,他只想借著這門親事保住家人。起碼晉王妃的娘家不能被流放吧?如果將來晉王重新得勢,那他還有起復的希望。
他甚至想的更多,他太清楚建昭帝對晉王的感情了,所以這次的事明明他是最冤枉的那一個,但被奪爵抄家的是他,而寫信的晉王只被關在自己府里,細算下來毫髮無傷。由此也能看出建昭帝並不打算狠狠地懲治晉王。
田氏緊緊跟著盧瀚後頭進了屋,這院子屋子挺多,但每間都很小。正屋也有三間房,盧瀚和田氏住在東間,西屋給了女兒盧珍,她自打尋死之後,一直躺在床上誰也不理,連飯也是田氏勸了又勸才肯吃上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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