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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楚琙終於起身了,曾固連忙跟著往外走,「我覺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這王府太空曠了,沒有一點兒人氣兒,感覺這王府里的空氣都比外頭要冷一些。」
「或許吧,」楚琙倒沒什麼感覺,他反而更喜歡這種安靜到寂寥的氛圍,在這種環境下,人的頭腦也更清醒。
曾固到了書房也沒捨得將身上的棉披風給解下來,「山如松馬上要赴任了,他想見一見你。」
楚琙搖頭,「舉薦他我並無私心,而且我們現在也不適合見面。」
曾固點頭,他和楚琙認識也不是一兩年了。當初他遭人陷害沒了功名,流落廣東時被他所救,之後兩人便成了莫逆之交。曾固知道當時的自己有多嫉世憤俗,恨不得一把火將這混濁的世界給通通燒了。
但他沒想到楚琙這樣一看就出身極好的貴公子竟然有著與他一樣的想法。
他少時家貧,常被同村所欺,好不容易因為聰明得到讀書的機會,卻又因為太過聰明,被學堂里的惡童們欺凌。咬牙熬了幾年,終於以案首的身份中了秀才,卻又被人誣陷作弊。不但被奪了秀才功名,還被打成了重傷。而家中辛苦供養他的寡母也因為無錢治病去世了。
之後曾固便熄了上進的心思,以做槍手賣文為生。這樁生意不但讓他獲利頗豐,也讓他更看清楚了那些所謂讀書人虛偽醜陋的嘴臉。
等知道了楚琙真實的身份之後,曾固就有些同情楚琙了。曾固是小時候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中秀才之前,他好像都不知道吃撐了是什麼感覺。
但他不會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不會每日想著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想到才幾歲的孩子會被自己乳母餵毒藥。而他貴為太后的祖母,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要將堂堂的一國皇子送到千里之外,曾固突然覺得自己的事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何況到了現在,楚琙都二十多的人了,無妻無子,身邊也沒有真正的自己人。甚至每日的行動都在這些名為服侍保護,實則監視的下人眼裡。
所以他從來不會因為楚琙的身份就勸他去爭去搶去報仇。而是覺得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他有這個權力,也有這個資格。
但想到長空給他的信,曾固有些不敢看楚琙的眼睛,他輕咳一聲,「既然山將軍送了信兒過來,我覺得您還是去見上一面的好,」他瞟了一眼窗外,「你們也有些年頭沒見過了,山將軍這一去,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
他一個眼神楚琙便知道曾固的真實用意了,他輕嘆一聲,知道這位老友說這話怕也不是出自真心,「你說的有理,不知道山將軍何日起程,我也去送一送他好了。」
……
「殿下要帶我一起去給山將軍送行?」謝寒雨驚喜的兩眼放光,自打從葉府回來,已經兩個月了,她再未踏出王府大門半步,兩輩子她都沒有這麼難熬過。
而且她也真的很想見一見山如松,前世她可是他的伯樂。現在沒了盧瀚,謝寒雨真的很想能和山如松認識,看看能不能和他說上話。她知道水泥的煅燒方法,可以拿給山如松,讓他到了薊遼加固城池,相信這個方子,一定能博到他的好感。
而且她還能蒸餾烈酒,山如松可是個好酒的。
謝寒雨已經開始在想如何說動晉王讓他保證薊遼的軍餉了。想到那空空如也的國庫,謝寒雨又想到前世她抄的那幾次家。那些世家豪門真的是富可敵國啊,有了那些銀子,什麼事辦不成?
只可惜晉王現在還做著和李家聯姻的春秋大夢,她現在讓晉王為謝家翻案,只怕會適得其反。
晉王見謝寒雨這麼高興,反而有些後悔說帶她了,「本王帶你去可以,但你就老實呆在本王的車駕里,不許隨意出入,等送完了山將軍,本王帶你到坊市里逛逛。」
謝寒雨心裡撇嘴,她現在哪有閒心逛街啊,她要的是可以為她所用的力量。
但她還是嘟著嘴做不情願狀,「我也是聽說可以跟您一起出城,想看看城外的風光呢。」
「城外有甚好看的?」晉王想到謝寒雨之前住的呂家莊,沉下臉道,「你在呂家莊還沒住夠?」
謝寒雨已經肯定晉王對她住在呂家莊的事有些介意了。心裡暗罵了一句小心眼,臉上卻一副沒聽出晉王意有所指的樣子,「唉,提起呂家莊,我還有件事沒和您說呢,我之前在江南的時候聽家裡的佃戶說過一種種糧的方法,就是在果林之中再種上其他的作物,這樣……」
晉王哪有心情聽謝寒雨講如何種地,「你都說了是在江南的時候,這裡是洛陽,你聽來的法子怎麼可能有用?而且你現在是我晉王府的姨娘,難不成還準備種地去?」
呸,上輩子若不是我會種地,你和那個勢利眼的娘會高看我?「我之前在呂家莊的時候,那莊子上就有一片果林,我一直想試試呢,」謝寒雨臉上浮出甜蜜的笑容,晃著晉王胳膊,「殿下名下不也有莊子麼?要不您讓莊子上的管事過來,我和他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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