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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堅決的態度把王七太太給嚇住了,再也不敢提那些無理的條件又可憐巴巴的求湖三太太替他們說幾句好話。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何氏根本不顧忌李浩兩口子的臉面,將他家的情況講了個清楚,又將自己能幫著說和的人家大概列了個大概範圍,並耿直的告訴這對夫妻,李如玉能嫁到這樣的人家,也是因為她頭上和閣老府頂著同一個李字。
等何氏滔滔不絕的說完,李浩已經臊的滿臉通紅。他自詡是讀書人,平時最講的就是風骨,若不是被女兒苦苦拉著,何氏話沒說完,他就會拂袖而去了。
最終還是湖三太太出來遞梯子,打了個圓場,李浩才勉強同意了何氏的提議,將女兒的親事全權交給了何氏。只要何氏定的人家李如玉不反對,那他們夫妻就不會說一個不字,至於以後李如玉會不會幫扶娘家,閣老府概不負責。
王七太太剛才也不過是拭探,見何氏這裡一點兒都不通融,也只能作罷。她心裡清楚,便是丈夫明年能中了進士,女兒也絕計尋不到何氏說的那等人家的。而且即便女兒做了官太太,那也還是她的女兒,到時候她讓女兒貼補兄弟,她還能不答應?
兩下說定了,何氏便直接叫人開了香楠院,讓李如玉搬了進去,不但給李如玉準備了簇新的衣裳首飾,連教養媽媽和大小丫頭也一併配齊了,現在李如玉出去,尋常人看不出來她只是個窮舉人的女兒。
李如玉搬進香楠院的第二天,便親自到芳華院給何氏磕頭。因著昨天浩七太太那一場鬧,何氏也頗為意興闌珊,她不信李如玉不知道王氏打著什麼歪主意,可明知自己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但她還任由王氏鬧到人前,也不過是想試探閣老府會管他們一房到哪一步罷了。
看透了這一層,何氏原本想拉拔一把這個可憐姑娘的心思更淡了,見李如玉過來賠禮,也只是泛泛的囑咐了幾句,讓她安心在府里住著,就抬手將人打發出去了。
「唉,我覺得自己有些白操心了,」見李庭蘭過來,何氏放下手裡的茶盞嘆了口氣,「說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但這種八百扁擔都打不著的親戚最讓人頭疼。」
昨天的事李庭蘭並沒在場,但自有丫頭將前因後果仔細的報與她知道了,「如玉堂姐也有她的為難之處,到底是她的父母……」
是父母又怎麼樣?兒女又不是扯在繩子上的狗,何氏冷笑一聲,「她啊,是想要的太多。」又想要好親事,又想要孝順名聲,最好還能讓李府再拉扯拉扯她的兄弟們,「昨天還想讓我認她當乾女兒呢!」
看何氏的神情李庭蘭就知道她沒有答應,其實李庭蘭也能理解李如玉,如果李浩夫妻沒有將李如玉帶到洛陽城住進閣老府,李如玉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嫁給鎮子上一個和他家門當戶對的青年,那青年或許在鋪子裡學手藝,抑或家境差強人意,在某間學堂里讀書。她嫁過去後會是個勤懇的妻子,也會是個不錯的母親。
但她住進了閣老府,見到的另一種生活,看到了另一重世界,那再讓她過回曾經的日子已經不是可能的了,「不是每個人都樂天知命的,便是咱們府上的小丫頭們,不都在努力巴結,想升二等,升一等,將來被主家贈一副嫁妝嫁到外頭當個管事娘子?」
李庭蘭看了一眼何氏身邊的小丫頭,「春蘭,我說的可對?」
春蘭臉一紅,旋即抬頭道,「姑娘,這不是正該的道理嗎?咱們只要用心服侍主子,肯出力,主子自然會歡喜。」
「你呀,都不像個十幾歲的孩子,」何氏被李庭蘭的話開解了,「我倒不是覺得她有什麼不對,但是吧,」何氏將昨天的事在口裡咂摸了一會兒,「反正若是我,直接就和李浩那一家子翻臉了,那一家子,爹沒個爹的樣子,娘成天就想著拿閨女換聘禮,難不成她不是女人?」
李庭蘭知道何氏在氣什麼了,據她所知,當初何氏的父母發現李清被他兄嫂送到鋪子裡當學徒,便跑來和李家退了親,後來李清成了閣老府的嗣子,何家又帶著女兒鬧到李氏族裡,說李清若是敢拋棄糟糠之妻,那他們家也不留壞了名聲的女兒,要將女兒直接給吊死在李氏宗祠前頭,讓女兒死也要做李家鬼!
何氏卻不是個任人揉搓的小可憐,在李氏祠堂前大罵父母嫌貧愛富,聽到李清要富貴了又不要麵皮來攀扯,她也不用父母將自己吊死,她現在就一頭碰死,只是她死了也會記清仇人是誰,化做厲鬼也要成日纏著她那對不做人的親爹娘!
只是沒想到何氏的話被帶著李清趕過來的李顯壬給聽了個全盤,他倒挺欣賞何氏愛憎分明敢說敢做的性子,覺得和自己性子有些溫吞的嗣子正配。乾脆出了一百兩銀子寫了斷親文書,將何氏帶回了族裡,送到族中一位年高德劭的老太太處養了起來。
等何氏成年和李清完婚,何家人又來了幾回,都被何氏以不認識為由連門都沒讓進,何家那樣的寒門小戶也不敢真的和閣老府硬碰硬,吃了幾次閉門羹,再也沒上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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