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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壬一臉欣慰的看著眉眼含笑的孫女,捻須道,「若是以前我是在為你二叔加上一層保障,現在你回來了,祖父想要的就更多了,」
李庭蘭微微一笑,和族裡多來往有利有弊,不過祖父已經年過五旬,二叔李清性子過於忠厚,實在擔不起李氏三房,他們閣老府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兩個小毛頭身上了,「孫女明白祖父的意思,只是在孫女看來,姻親真還不如族人和師生呢。」
「孫女聽過不少新聞兒,媽媽們說,若是夫家落了難,殉夫的,陪著流配的女人不知凡幾,可若是妻族有事,便是已經生了子女的,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被送進家庵。」
李顯壬被李庭蘭輕描淡寫的話說的皺眉,他孫女在許家都聽了些什麼?不過他還是得承認,孫女的話確實有些道理,就聽李庭蘭又道,「我瞧著如玉堂姐是個極好的姑娘,若是因著咱們府上的關係,她能得一門好姻緣,也是一樁美事,至於其他,有了更好,沒有也罷,」李如玉與她來說與陌生人無異,她並不指望從她的婚姻中得到什麼好處。
若不是自己的親孫女,李顯壬都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女還不到十五歲!他突然有個想法,自己孫女聰慧還有主見,與其嫁到別家去,倒不如坐產招夫,將來生了兒子承繼兒子這一房的香火,倒比將嗣子的兒子過繼在李澍名下更相宜。
只是大晉的規矩,贅婿是不能參加科舉的,那些有心仕途的青年才俊,斷然不會就範。李顯壬一時又猶豫起來,不覺竟然想出了神,直到李庭蘭叫他,才恍然笑道,「哈,老了老了,精力也不像從前了。」
李庭蘭倒不覺得李顯壬是精力不濟,他的神情明顯是在深思什麼,只是她並不揭破,扶了李顯壬在案旁的椅子上坐下,又親自去內室取了墨綠貢緞彈花引枕出來,墊在李顯壬背後,「業哥兒他們馬上要散學了,祖父就這麼歪一歪吧。」
「嗯,」被孫女這麼服侍著,李顯壬老懷大慰,他一指身邊的椅子,「你也坐,咱們接著說話。」
李庭蘭又拿了個墊子給自己靠了,給李顯壬換了新茶,李顯壬能和她說這些,可見並不是個認為女子只用「相夫教子」的愚人,她索性便放開了,「祖父對幾位皇子有什麼看法?」
李顯壬沒想到孫女還挺執著的,這才多大功夫又將話題給扯回來了,他沉吟片刻道,「秦王殿下少時極為聰穎,也很得太后娘娘的疼愛,只是他九歲的時候重病了一場,太后娘娘說他不宜養在宮裡,便將人送到了外頭,近日才回到京里。」
這個眾所周知的內容,李庭蘭是書中人,自然知道秦王所謂的大病,不過是郭太后為了保他的藉口。
書中前期這位秦王殿下像個隱形人一般,宮裡的刀光劍影主要是晉王和五皇子,後來晉王在謝寒雨的襄助下鬥敗了方皇后,秦王才走到了晉王面前。
李庭蘭前世活在深宅之中,只偶爾從楚望江和楚哲雲的談話中,聽他們將秦王視為大敵,而話本子裡,也將秦王做為晉王登上寶座的最大阻礙,讓晉王和謝寒雨很是頭疼了一陣,但那樣一個厲害人就那麼突然的折在了宮中,還是以那麼不堪的罪名,這也讓李庭蘭尤為不解。
為此她特意看了話本子裡關於宮變那一章的描寫,她知道了晉王和謝寒雨的算計,卑劣卻也十分有用,但又違和莫名,要知道在此之前,晉王也曾數次向秦王下過手,卻都鎩羽而歸。謝寒雨也說秦王沉深如海,怎麼就束手就擒了呢?
也是因著這個,即便是她強行回來,立誓要改變自己和李家的命運,但在李家站隊的問題上,她還是很有些不確定的,秦王敗的太過突然,李庭蘭有些懷疑,即便是她暗中幫他躲過宮裡的算計,之後他的路就是一片坦途了嗎?
「那五皇子呢?他也是中宮嫡子啊,」李庭蘭沒在秦王的問題上糾纏,轉而打聽起五皇子楚珣來。方皇后倒台是謝寒雨一手籌劃的,李庭蘭覺得自己可以幫她躲過謝寒雨的算計,但五皇子這個人值不值得他們投資呢?
李顯壬發現孫女對宮裡的幾位皇子格外有興趣,「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守好自己的本心便可立於不敗之地,說句大不敬的話,不論誰坐了那個位置,都得用臣子來料理政事。」
李庭蘭卻不這麼認為,她托腮道,「別的我不清楚,就看這內宅吧,江老太太和母親內地里就頗不和睦,江老太太說母親太強勢了,寧願用外頭新買的人,都不肯用跟著她一輩子的老家人。」
「我母親呢,則說那些老人跟著老太太操勞了二十年了,讓他們回家榮養,才是兒女的孝心,」想到江老太太和葉氏那些明爭暗鬥,還有自己嫁到楚家那些年和許姨娘過的那些招兒,李庭蘭厭惡的搖搖頭,「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我說,能榮養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這些道理李顯壬又怎麼會不明白?想做純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因為後繼無人,便早早熄了爭上進的心,更懶得攪到那些是非中去,也是因著這個,宋旭濤才待他格外優厚,「你的意思祖父明白,但一家有一家的情況,你大舅舅的做法是沒錯,可不適用咱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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