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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什麽事。」綦鉦對於傅耀的出現很不滿,他還著急說服時欒,這人卻突然冒出來搗亂,「就算所謂的預知夢是真的,將沒有任何錯的貝舒殺死,多荒謬啊,是不知道根源在異種嗎,自我安慰兩句是為了救世大局而犧牲小部分人,不過是畏懼異種,只敢殺還沒有覺醒的自己人罷了。」

  普通人對於異能者來說多弱小,和那些異種比起來,輕鬆就能殺死,預知夢是不是真的不要緊,對於大多數同意這項提議的異能者來說,輕鬆解決讓他們心頭不安的隱患,殺死一些普通人又算什麽。

  「你胡說,我們是…是怕他們…以後…」傅耀泣不成聲,艱難的想要反駁,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在殺死貝舒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失去後,傅耀才知道貝舒對自己意味著什麽。

  末日前,他親情淡薄,友情幾乎靠利益維護,對於哪哪都讓他舒心的愛人,付出著在外人看來從不曾有過的溫情,心裡卻不認為貝舒是多麽重要的存在,末日到來,又怎會輕易改變最初的想法。

  隨著見不到貝舒的時間流逝,傅耀越來越體會到刻骨噬心的痛是什麽滋味,親手將愛人殺死的那一幕,成了折磨他無法安睡的噩夢,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兒,他努力粉飾著不得已殺死貝舒的緣由以減輕一些痛苦,希望能逐漸將貝舒忘記。

  噩夢依舊存在,安慰自己的緣由卻被戳破,傅耀感覺自己的心就要被撕裂,壓下去的痛苦盡數被一個導火索引爆,就像一直無視沉疴舊疾任其發展,時間久了,積重難返時徹底發作。

  「預知夢…是真的,對不對。」抱著最後一點兒固執的希望,傅耀緊緊地盯著時欒,要一個明知答案的回答。。

  時欒毫不留情的戳破傅耀的最後一點兒幻想,「異種的陰謀,讓你們自斷未來,這個木系異種的能量有多強,在遠處都能感知的到,它為什麽這麽強,是寄生了木系異能者的緣故,你們所謂的預防,預防了什麽,近年被寄生異能者不斷,你真的沒有一點兒感覺嗎,還是不敢承認,一個決策給了你們賴以生存的世界最後一擊。」

  「你以貝舒為誘餌是成功的。」綦鉦適時補刀,「我是失憶了,基本能力還在,能看不透你的那點兒陰謀詭計,之前沒留下一點兒線索,一個魚餌就讓你無比順利的將我引出來,我和貝舒又不熟,明知是陷阱還要拿命去救,傻子都不會這麽自投羅網。」

  異能者協會成立的初衷是為了攬權,本來,末日有一個強者機構統合全部力量去對抗異種是好事,偏偏高層攪渾水的太多,曾經的官方政府土崩瓦解,連制衡的都沒有,傅耀之前僅僅是一家公司總裁,或許有能力經營一家公司,卻當不好大權在握的協會會長。

  「協會裡魚龍混雜,你作為領頭,卻不分辨善惡,誰的意見都敢聽,壞人擁有強大的力量,你想要利用,殊不知是你利用他還是他利用你,私鬥里被殘害的人,你覺得人家是弱者,不如強者重要,可壞人會用計謀暗中殘害和他實力相當的,弱者也會有潛力成長為強者,你所謂的顧全大局不過是本末倒置,變相的自我削弱力量。」

  「啊——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啊——啊——」傅耀大力的揮著手臂,接著抱頭痛哭,他大聲的吼叫著,阻止綦鉦繼續說下去,似是不願面對。

  「這就崩潰了,被你殺死的人死前更崩潰,他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卻上了異能者協會的獵殺名單。」綦鉦不怕傅耀受打擊,只怕受到的打擊不夠大,繼續道:「不繞彎子,我明確的告訴你,你們親手毀了世界的希望,是滅世的劊子手,異種的貢獻都沒你們大,應你們的貢獻,小世界必不會讓你們失望,帶你們一起消散。」

  想到什麽般,綦鉦突然笑了笑,「時欒,你說這算不算自殺啊。」

  時欒配合道:「應該算吧,有個詞叫自取滅亡,他們詮釋的很好。」

  「不要再說了……」重複的低聲喃喃道,來來回回就這麽一句。

  親手殺死愛人,將世界推向毀滅,傅耀想,他如何接受的了這麽殘酷的事實,到底為什麽,當初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覺得那些人的提議是正確的,明明和貝舒相處的時候很好,卻不將人放在心上。

  他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那麽好的人,貝舒單純、陽光,末日的到來依舊沒影響那人的心性,沒覺醒異能也從不自卑,努力練武,鍛鍊那麽累、那麽苦,付出的辛勞卻遠遠比不上得到的收穫,幾十天的成果或許抵不過傅耀一天修煉對力量的提升。

  隱瞞身份,傅耀開始時並沒有讓貝舒知道他是協會會長,也不曾將貝舒的身份介紹給協會,他們住在一處,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如末日前貝舒去上課他去上班,兩個人走在完全不同的兩條在線,只有在夜晚才會聚在一起。

  末日前後,貝舒都不能帶來助力,理所當然的,傅耀沒有平等的看待貝舒,他依舊偽裝著對人好,對方也付出著熱情,用白日賺來的積分去買他喜歡的食材,親手做他喜歡的食物,聊著白日的見聞,字字句句透露著對末日秩序的不喜,驕傲的說自己用了什麽計策幫了哪個普通人的忙,還會不自量力的幻想有一天突然會覺醒強大的異能,有力量做出一些改變。

  聽著那些空話,傅耀不以為然,也並不討厭,貝舒不常說這些,偶然談起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有時做出不切實際的幻想後還會不好意思,自我提醒要回歸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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