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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言言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聲。

  還接客……等他傷好了就要去送死了。

  「今天姑娘還是自己上藥嗎?」小女孩問。

  黎言言含糊地嗯了一聲。

  他當然要自己上藥啊,要是別人給他上藥發現了真實身份怎麼辦?

  女孩把藥瓶和臉盆放在旁邊,悄悄地出去關上門,和她進來一樣悄無聲息。

  黎言言將藥瓶拿在手裡,打開聞了一下,被裡面的味道刺激得打了一個噴嚏。

  光是聞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藥。

  黎言言嘆了口氣,將藥瓶放在床邊,又小心翼翼地掀開衣服。

  白色的紗布裹滿了上半身,應該是偽裝自己和女孩子不同的事實。

  他揭開紗布,露出暗紅色的傷口。

  傷口很深,邊緣隱隱有發炎的趨勢,如果真的發炎了,別說一個月之後接客,一個月之後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

  黎言言苦笑一聲,打開藥瓶,將裡面的藥粉倒出一些,灑在傷口上。

  暗色的粉末剛粘上傷口,他就痛得渾身顫抖,藥瓶沒拿穩,直接掉到床上,大半藥粉都撒了出來。

  完蛋。

  黎言言簡直不知道說什麼。

  他還是第一次在副本裡面這麼狼狽,之前不論在哪個副本,他都沒有遇到類似的困境,身上帶傷地困在小小房間裡,更可笑的是一個月之後還要去接客。

  黎言言對副本的經驗還是太少,完全想不出現在的對策,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請一位好的醫生為他看病,可能過兩天傷口就要發炎,在古代,傷口發炎幾乎代表著必死的境地。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將紗布纏上,然後拿了一塊布巾,沾滿了水,用力擦了擦臉。

  之前他在副本里的樣子和現實中的自己基本一樣,所以他猜測,現在自己的這副樣子也是偽裝。

  不知道擦了多久,黎言言重新去看鏡子,鏡子裡面的人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子,而不是第一眼看到的平平無奇。

  黎言言鬆了一口氣。

  他也想過,如果想當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妙手空空」,樣子一定是不能引人注意的,不然暴露的危險大大增加;而且這裡是「非開放性」副本,在進來之前,簿和就和他說過,非開放性副本意味著和以往經歷的那些副本很不一樣,所有規則都是副本的主人制定的,如果他規定所有進來的任務者都必須和副本內扮演的角色長相一致,不能使用原本的容貌,那黎言言就完蛋了。

  他抹了抹自己的臉。

  在花街里,這種樣貌會給自己帶來危險,同樣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拿出的籌碼。

  黎言言撕下紗裙的一角,做了一個簡單的面紗圍在臉上,忍著傷口的疼痛出了門。

  門口站著剛才進去的那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發現房間裡面有動靜,緊接著,黎言言就打開門出來了,還以為對方要逃跑,警惕地攔在他面前:「你想幹嘛?」

  黎言言看出她在緊張什麼,心想自己想跑也沒地方去,只能說:「我想找老闆。」

  「你找老闆做什麼?」小姑娘的警惕心很重。

  對方是三天前突然出現在院子裡的,當時他說自己能給老闆帶來一個舉世無雙的花魁,能讓他們花樓在花街里成為第一。

  但當時的情況很亂,城內衛兵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說攝政王府出了一個刺客,現在還隱藏在城內,若有人包庇,會和刺客擁有同樣的下場。

  他們幾乎都認為這個陌生女子就是刺客,但老闆不知道為什麼被對方的話打動,居然讓她流了下來,甚至給了她一個月養傷的時間。

  小姑娘萬分不理解,也對這個陌生女子報以十二萬分的警惕。

  黎言言淡淡笑了一下:「我有一件舉世無雙的東西,想請他來看一眼。如果你不讓我出門,就請他過來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小姑娘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實在想不出對方到底藏了什麼東西,他們之前都看過,這人渾身上下幾乎只有一套衣服,不像藏了什麼東西。

  但小姑娘也不敢不去匯報,要是老闆知道她故意隱瞞,一頓打是跑不了的。

  小姑娘急匆匆地去一樓找老闆。

  現在還不到開業的時間,一樓的燈都沒開,老闆坐在他最喜歡的那張椅子上,對著外面照進來的陽光看話本。

  「老闆,那個女人說她有一件舉世無雙的寶物要給你看。」女孩走到老闆旁邊,搖了搖他的椅子。

  老闆之所以稱為老闆,是因為他是一個男子,在幾乎全是女子的花街里,男性老鴇非常少見,所以他也不喜歡別人用媽媽、老鴇之類的詞稱呼他,所以樓里上上下下的姑娘和僕人都喊他老闆。

  「哦,這麼早?」老闆閒閒地嗯了一聲,卻沒有離開椅子的意思。

  他對那個女人的身份有所猜測,只認為對方是從攝政王府裡面偷出了什麼珍貴的東西,汴梁城裡幾乎都傳遍了,攝政王丟失了他最寶貴的東西。

  但是老闆不缺寶物,只缺一個能撐門面的花魁,所以他對那件珍寶其實沒什麼興趣,現在也不急著上樓。

  「老闆,你為什麼要讓他留下?」小姑娘問,「你現在好像對那個東西不感興趣。」

  「好玩啊,還能是什麼?」老闆笑了一聲,「給一些藥,給一個庇護所,就能得到攝政王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不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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