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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老大人已然被扣了罪名,他極其冷靜地坐在太師椅上。「為夫可有刻薄於你?可有對你缺吃少穿?」

  「是王家夫人與聞家夫人……她們說糧食給了朝廷,雖面上說是作戲,卻也絕對是回不來了的,何必要送出去呢?若是換成銀錢,放在自己兜里也是安穩吶!」她臉上帶了淚,「老爺!妾身從未想過朝廷會因此事給魏家定罪呀!妾身是婦道人家,不懂朝堂上的大是大非,只想著為魏家出一份力……」

  她是魏暢的生母,也是魏老大人娶的第一個女子,是一生所愛。但她並不是家中主母,而是妾室,只因家世低微。魏老大人的嫡妻是因政治聯姻而不得不娶的,後來誕下了魏霄。

  魏老大人對他們從不刻薄,即便是妾室也相知相愛,即便是不愛的嫡妻也相敬如賓,對兩個兒子更是平等對待,就連舉薦入朝也是同等的待遇,不分嫡庶。

  長子魏暢如他的母親一般為人謹小慎微,而次子魏霄性情張揚,但魏老大人教授他們的卻都是一樣的為人道理。光明坦蕩,大義無私。

  他見府門外來了人,緩緩起了身,只見魏霄帶著錦衣衛入了院中,手中拿著聖旨。

  朝中大臣要求治魏家的罪,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魏家真的犯了不可原諒的罪行?李南淮權衡了很久。他們如當年的裴黨一樣,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可以讓朝廷良將去死。可是王宏卻對李南淮說,當務之急,若要救靖雲侯,則不得不儘快籌集糧食。況且,救人是小,更重要的是清剿朝中貪官污吏,唯有此時借著納糧機會才能將他們手裡到底有多少產業查得一清二楚。那便不得不委屈了魏家。

  魏老大人從來知大義,那日他跪在乾勤殿前,道明皆是自己犯下的錯,惟願陛下放過魏家一家老小。

  今日,李南淮給足了魏家的面子,要魏霄親自送去聖旨,捉拿其父入詔獄,擇日發落,便可只給他降職罰俸,且不會牽扯魏家其他人。

  魏府院中,魏老大人顫顫巍巍磕頭在地,高聲道:「老臣謝陛下隆恩!」

  他接過魏霄手中的聖旨,淡笑著看著魏霄,「霄兒,魏家落難,非你之錯,也非你庶母之錯。你負膽氣,性好勇,是我魏家之幸!即便是列朝堂、為人臣!也定要——」他緊緊握著魏霄的手,好似要將餘生所有的力氣都用上,將一身學識抱負送給兒子。

  「莫陷淤泥,無愧於心!」

  .

  房檐的雪化了,順著瓦當滴落下來,韓承呼著熱氣站在門口,方才他敲門要進去,顧濯卻叫他稍等再進,他便一直等著。

  正巧誤之備了些小吃食過來,道:「杵在這兒做什麼?」

  韓承稍稍有些冷,便顯得有些呆滯,手裡捏著封信,道:「濮州來的信,主子說等會兒再進。」

  誤之一只手拖著托盤,一隻手急忙接過來,「陛下來的信?!」

  韓承點頭,「嗯。」

  「哎呀這個時候還等什麼!進去就是啊!」誤之推門便進。

  只見顧濯坐在床沿說著什麼話,好似自言自語。顧濯見誤之進來,急忙起了身,把誤之嚇了一跳,「主、主子,陛下來信!」

  「陛下?」顧濯一愣,難不成是李南淮?

  「不是,是受忠帝。」

  顧濯急忙接過來,將誤之轟了出去,專門點了蠟燭,坐在案前看。

  他從未收到過謝熠秋給他的信,如今好似心臟都停了一樣,定要一字不落地看。

  已至濮州,勿念,勿病。

  魏家落難,帝籌集軍糧,清查裴氏舊黨,恐帝京有變。君雖在楯州,萬望當心。

  字數不多,卻讓顧濯看了許久,好似看見這字跡,便能透過這張薄紙看見他執筆的姿態。

  他即刻拿紙鋪在自己面前,懷中一顆猛烈跳動的心,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原來書信陳情達意竟是這種滋味。他寫下——

  相思無醫,已念,已病。

  西奴侵地,有寧帥相抗,青甘收復有望,余欲助寧帥。將離楯北去,只等君雁。

  他念了半晌,還沒讓謝熠秋看著,自己倒是先笑了。他想著那般威嚴之人若看見他寫的東西,是否也忍不住每日想他?總不能讓他獨自個想。

  誤之站在門外,與韓承一同杵著,不禁打了個寒顫,輕聲問:「我怎麼感覺……主子今日有些瘋瘋癲癲的……」

  第97章

  魏家落難, 定然是出了大事了。按照李南淮的性情,他與魏霄交好,定然是不會輕易發落了魏家, 除非魏家犯下的是不可原宥的大錯,抑或是被人誣陷,李南淮不得不犧牲魏家來顧全大局。

  帝京出了事,李南淮便會很少顧及西北了, 若西奴來犯,以此刻寧枕山一人之力,恐怕難以抵抗。

  這些年他依靠自己做了許多事, 不過也離不開他身邊這個沒用的系統。他從裡面看到了寧枕山身處苦寒之地, 吃食甚少, 甚至用了草根樹皮。

  顧濯手裡的糧食不會輕易給人, 就連給濮州的也是陳年的糧食,爛的爛, 霉的霉。他也深知沒有糧食的邊境士兵有多麼艱苦。所以他定是要去西北的。寧枕山或許此刻還不知道西奴人即將來犯, 顧濯卻早已知曉了, 他需得未雨綢繆。

  .

  謝熠秋在張文陽的府上歇了幾日, 他是被請進去住的, 他也並不著急走。張府家大業大, 少不了一些府兵侍衛,各個府院都難進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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