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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待莫影出去,李南淮不禁笑出聲,「堂堂靖雲侯,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衛揚佯裝做小,假意陪笑,「這話在您嘴裡應該是不難說,可我既然來了帝京,就得學會察言觀色,什麼事還得靠您這位朝廷新貴。」
過了一會兒,人又回來了,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烤著火。
李南淮道:「辜澤寬一出皇宮就遭了難,不久就會傳遍整個帝京。你猜到時候陛下會拿我怎麼樣?」
衛揚道:「陛下早已不將他放在眼裡,今日叫他去也算是給足了面子,到時候應該是不會顧忌。」
莫影站起身來,「侯爺,刺殺之地距皇宮不遠,陛下已經知道了。」
「你沒告訴他,我早就說過日後見他一面砍他一隻手腳?今日只是例行,來日再見,照樣如此。」
「屬下即刻箭書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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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之後,南方傳來消息說天降甘霖。又有早些時候朝廷撥款賑濟,設棚施粥,河渠引水,終於見效。
災情雖然解決了,但帝京中仍是不夠安穩。謝熠秋下了死令,要求徹查京中鬧疫病之前是誰傳訊要南方的刺史來京,惹的南北對立,又是誰開的城門,私自放人進城。當初沁毒的道士已然找不到了,但可以確信是北蠻人。
不論是官員或是百姓皆道裴錢當初為了控制疫病多麼的心狠手辣,直接將染病的人拉出去燒了,可見此毒就連他也無法可解,只能用此法。他與莫夫已經是鬧了內訌,以至於莫夫沒能將解毒之法告知他。
如今下了旨,提及的所有參與其中之人,不論是小卒小吏,還是貴臣重官,皆革職查辦,抑或是拉去砍頭,裴錢的直接下屬更是免不了罪責。
錦衣衛與禁軍一同接手了清掃餘孽之責,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一概不留。
刑獄陰森,嵇章德趿著步子出來,迎面是暖風和煦。
五月的常街比任何時候都熱鬧,特別是秀春樓更是無數權貴公子的好去處。
裡面擺了宴,單獨的閣樓里坐了不少人,還是這群.交好的,圍著面前擺著的秀春樓最好的古董羹,但人群中卻又多了個聞元洲。
聞元洲舉杯敬酒,「我與侯爺近一年未見,如今侯爺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李南淮道:「本侯自歸京以來,已是半年。你只顧著陪家裡的那位小媳婦,怎會記得本侯?」
聞元洲不自覺咋舌,「當初你在我新婚之時搗亂,壞我喜事,我家夫人到現在都羞於出門!我不在家裡陪著她,難不成要一個人出門快活?」
李南淮夾了一塊牛肉涮起,笑道:「滿帝京都知道你已有家室,即便是你一個人出門快活,誰敢對你心懷不軌呢?」
魏霄淡淡插嘴,「聞公子的夫人可是將門之女,你岳丈是帝京城中的老將軍,頗有威嚴,丈舅父是通州觀察使,手握重兵。聞公子怕不是為了留在家裡陪夫人吧?只是山中有虎,不敢出門。」
聞元洲瞬時被堵了嘴,他家裡那個是個兇悍的,就連今日出門都廢了一番心思,難道還奢求能經常出來嗎?
況且他一無官職,二無正事,結交的好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夫人看管的嚴,不想讓他結交那些人,於是漸漸都不多聯繫了,如今還能跟曾經常常互相戲耍的李南淮坐在一起喝酒,也算是謝天謝地了。
聞元洲雖是內閣首輔的兒子,卻無意於仕途,只求做個閒散公子,即便是聞律有意給他安排,他也不想要。而聞元洲的夫人蘇氏卻想讓他做官,但卻是要科考為官,於是天天將人拘在家裡讀書,此婦兇悍,從小又是受著將門的薰陶,時常舞刀弄槍,把聞元洲逼在書房裡。
只因蘇家世代為將,就連蘇老將軍的岳丈也是將門世家,蘇家幾個兒子都在邊關打仗,唯有一個女兒嫁到了內閣首輔家。蘇家對文人求之若渴,蘇氏便對聞元洲日夜逼迫。
原本李南淮給他傳信來喝酒,他本是不想來的,但見著書房前守門神一樣的媳婦便連忙答應了,只求能放鬆片刻。
如今看來,跟李南淮這廝坐在一起也未嘗不可。
顧濯不自覺應和道:「聞公子竟然還有這麼個閨房情趣?這怕老婆的男人最是惹人憐惜呀!」
聞元洲憋著一股氣,飲下一口酒,道:「她怎麼會疼惜我!她蘇家沒有讀書人,就要逼我讀書!我爹是內閣首輔,我生來富貴,還用得著死讀書嗎!」
李南淮道:「你是首輔之子,她是將門之女,若是日後生出個娃娃豈不是要文武雙全?必成大器啊!」
聞言,聞元洲手上的酒杯猛然拍在了桌上。「對!我得早些回去!」
李南淮笑,「著急回家陪老婆?」
「她素日喜甜食,不知從哪裡又聽說常街上新開了個鋪子,說裡面賣的娃娃餅甚是稀奇,非要我出門順便給她買回去。光顧著陪你們這群狐朋狗友喝酒,把這一茬給忘了!」聞元洲急忙指了一個身邊的小廝,「你去買!」
那小廝瞬時懵了,「啊?」
聞元洲從懷裡掏出一張條子,上面寫了不少東西,「娃娃餅、梅子干、李子干、柿子餅……」聞元洲十分不耐煩地直接將條子丟給那小廝,「直接拿著這個去吧。」
那小廝忙不迭地接過來。只見李南淮繞有所思地一笑,就連其他幾個人也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