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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甘西涼關。

  烈日灼人,黃沙滔天,馬匹的嘶鳴聲在兵刃之間撕裂長空。突然一隻冷箭射穿了寧枕山狂舞的披風,瞬時刺啦一聲,斜插在了地上,拉著韁繩的手心冒出了汗。

  他們想讓他死在這裡,寧枕山一個冰冷的念頭冒了出來。眼看著山谷中衝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他知道,再不撤出去,他們會被堵死在這裡。

  「撤軍!」

  風沙從耳邊刮過,摩擦著皮膚,將這險惡的地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像是想要即刻要了他的性命。

  再看周遭,煙塵沾染了紅色,發散出一股嗆人的氣息,包含著血腥味。

  他們已經近乎三天沒有飲水歇息了,就連馬匹也早已勞累,沒多久,胯.下的紅鬃便被一隻冰冷的箭頭射中,前蹄高抬,嘶叫一聲,將寧枕山狠狠摔了下來。

  他一滾落,激起滿地塵埃,在這土黃色的煙塵里看不清了四周,不知哪裡一聲巨響,只覺得腳底轟隆隆的,一陣陣晃動,讓他難以起身。

  寧枕山扶著地面,眩暈不止,耳鳴突起。可這巨響卻是越來越近了。

  「是落石!」士兵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

  他眼前的煙塵愈濃,以至於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聽不見了,最後烏黑一片。

  第4章

  消息傳到了帝京,朝廷譁然,堂堂北明主帥,竟死在了西奴境內,西涼關口。

  聽聞朝廷派人去尋找,卻只見那地方早已浸染血色,滿目荒蕪,楚烏可隨處落腳,踏在人已經黑灰的屍骨上,個個養的健碩。

  寧枕山屍骨無存。

  顧濯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可能是有一種身為作者天生對角色的無情在身上,他只是稍微驚奇了一下。

  當然,也是因為他有作為作者對劇情的了解在身上。

  寧枕山沒死,只不過是有人想讓他死罷了。

  朝堂之上,顧濯作為陛下欽點的玄師,可一同入朝。當然,也是因為他有裴總管的面子在,別人不敢小瞧他,他想去,自然也就能去。

  寧枕山遇襲之事不是小事,但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因為西涼關附近地勢險要,本是青甘境內的關口,青甘淪陷之後便成了西奴的地界。無數流民或者敗落的士兵都聚集在西涼關附近,局勢複雜。

  而西涼關又是不久前李文弘失守的地方。

  朝中自然有人猜測,「此舉乃西奴所為,他們先是拿了李文弘,又是襲擊了寧枕山,讓北明痛失兩名大將,陛下痛失左膀右臂。」

  雖然此種猜測不無理由,但此話一說出口,朝中便安靜了。

  有人心底突然一陣發涼,暗自責怪這個說出「左膀右臂」的大臣。李文弘死後,陛下追究李家抗敵不力,甚至已經到了叛國的罪名上,李文弘的兒子李南淮也險些被處死,尚且還不知道陛下下一步打算把他怎麼樣。那李文弘怎堪擔當「左膀右臂」?

  只見金座之上的人懶懶睜眼,許久才開口,道:「哦,卿如此猜想?倒也不無道理。」

  「西奴可惡,朕曾發奮圖強,欲繼先帝之志,守國泰民安,除邊境亂事。只是先帝子嗣稀薄,無親王可征派,若朕能親自守國門,定會去看看那西涼關口,到底流了北明多少血,死了西奴幾許人。」

  殿中有人見狀不對,急忙出來,道:「陛下聖顏,怎是那西奴人能看的?陛下乃天地之子,受命於天,已是操勞,若是此等小事還需要陛下親自著手,那還要我們作臣子的幹什麼……」

  謝熠秋冷冷看著,聞言輕微哼笑,道:「仝恕,你以為臣子該當如何?」

  這仝恕便是這急忙出來說話的人,見陛下問自己,便恭敬道:「臣子為臣,亦為子。天父受累,臣子分憂,若不能分憂,則該當領罪受罰。若臣子已分憂,則陛下自會寬恕,絕不會無故怨人的。」

  這一套說辭下來,就連顧濯這個天天在領導面前拍馬屁的都覺得汗顏了……這是一步步地將人逼死。仝恕口中「臣子」怕是不止這亂說話的人,更像是在指責死在西涼關的兩位將軍沒有守住北明河山。

  他是在給謝熠秋找台階下,看來這仝恕絕非善類。

  只可憐了這說實話的人吶,只不過是說了句自己的猜想罷了,恐怕是活不了了……顧濯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朕只問一句吧,」謝熠秋的目光又轉向了那說錯了話的人,「卿可有親自去往西涼關代朕一看?」

  儘管已經脊背發涼,冷汗不止,他如今還在大殿之上,該為自己方才那拔尖冒頭做一番解釋。「臣……」他嗓音有些發抖。

  只能狠下心來,「臣願自請西去!」

  謝熠秋冷下眼神,「西涼關冤魂眾多,卿願替朕前去,當真忠心。」

  仝恕道:「西路難行,卻也易走。」

  「那便允卿所願。」

  那人早已滿面大汗,嚇得目眥欲裂,面如土色,想必根本未聽見耳朵外面在說什麼,一直在原地打顫,渾身僵直。直到被人拖了下去,才想起來為自己爭取一絲生的機會。

  「陛下!恕臣之罪!陛下!」

  ……

  看著眼前之景,顧濯不禁心裡咋舌,他何時將謝熠秋寫得這麼慘無人道的?不過他也沒辦法,為了表現「暴君」人設,他不得不寫了許多炮灰,剛剛被拉出去的那位只不過是眾炮灰萬里之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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