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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外賣是不是都不看客單條啊?」段添並沒有從這個話題轉移過去。
「不怎麼看,」蔣曜說,「因為我不知道我隔壁有人住進來了,整層樓就我一戶,外賣小哥每次送來我都以為這是我的外賣。」
「哦。」段添垂著眼睫應了聲。
蔣曜思迅亂飛,就一個哦?嘶,這個哦有什麼意思呢?是已經理解到他的解釋了呢,還是說還在生拿錯外賣的氣?
其實都沒有。
段添完全被蔣曜的快刀給整神了。
土豆打成薄片然後再切絲,手起刀落,對方修長的手指握著菜刀展現出手的骨感,挺有大廚風範。
他這捲毛鄰居看上去人不可貌相啊。
「怪不好意思的。」段添突然說。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蔣曜笑了笑,「都是鄰居了,互幫互助應該的,你有時候不想做飯了,隨時可以來我家蹭飯。」
「那謝了。」段添說。
「對了,我記得你搬進來那天不是還有一個哥們兒嗎?」蔣曜問。
「他是房東,」段添說,「也是我兄弟。」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昊開鎖進門,慣常地扯著大嗓門呼喊段添的名字,「添兒,我給你帶的燒烤!」
「嘿,你咋來了?」段添出了廚房門,笑著問,「吃飯了沒?」
王昊只顧著把東西擱到桌子上,沒注意廚房裡面還有一個人,「吃了吃了,我一哥們兒過生在飯館吃的,抽油煙機怎麼在響,你在做飯嗎?」
語畢,他才扭頭看向廚房,驚得差點跳起來,「操!這不是那邋遢宅男嗎?」
「小點聲兒,人家能聽見呢。」段添也看了眼廚房,發現蔣帥眼神都沒往他們這邊來一眼。
「你跟你這個鄰居都這麼好了?」王昊壓著聲音說,「他都來給你做飯?」
「不是,本來是我在做的,」段添解釋,「他來找我說事兒,然後他就做了。」
「你不會做飯啊,怎麼想著做飯了?」王昊問。
「我要吃飯啊,耗子。」段添嘆了口氣。
「長大了,添兒,」王昊捏了捏段添的肩,「看這現實把咱們少爺給壓的。」
「滾蛋!」段添笑罵。
「飯好了,」蔣曜站在門口說,又對王昊點了下頭,「嗨哥們兒。」
王昊回點了下頭,「兄弟今天沒點黃燜雞啊?」
蔣曜腦子裡閃現出剛聽到王昊吼出的那一聲「邋遢宅男」,稍微咬牙說,「沒有。」
「兄弟叫啥名兒啊,我王昊。」王昊說。
「蔣帥。」蔣曜說。
王昊有些繃不住地笑,「哦,挺有個性的名兒。」
「要不再吃點兒?」段添問。
「真吃不下了,」王昊按著肚皮,「剛吃得挺撐的。」
「那你看著我吃。」段添說。
「行嘞。」王昊笑著坐到椅子上。
家常菜的樣式簡單,但架不住它那個香味很濃,尤其川渝這邊都還是比較重口味,王昊說著吃不下,還是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添兒,給我拿雙碗筷吧,」王昊清嗓說,「兄弟手藝這麼好嗎?」
「一般水平。」蔣曜說。
「哎,謙虛了。」王昊說。
段添拿出來的碗筷放到王昊面前,「吃不下,嗯?」
「吃得下,」王昊說,「我的胃能裝下一頭牛。」
「神經病。」段添笑。
「你在咖啡店幹得感覺怎麼樣?」王昊邊吃邊問,「醫生說過你的腿不能久站哎,你那腿受得住麼?」
段添往下瞥了眼左腿,傷疤被墨竹文身覆蓋,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上手摸的話可能會摸到凸出的疤痕。
「沒問題,店裡有高腳凳,閒下來可以坐一會兒。」段添說。
「反正你注意點兒,別使勁造,」王昊嘆了口氣,「我感覺我比你自己還要擔心你的身體,打遊戲擔心你的頸椎,搖咖啡害怕你的腿。」
「我沒那麼破碎,」段添笑著說,「你別擔心,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分寸嗎?」
「你文身恢復的怎麼樣?」坐在一旁的蔣曜默默聽完他倆的對話,突然開口道。
「挺好的啊。」段添在家穿著短褲,文身沒有那天那麼紅腫了,在他小腿上像幅畫似的,修長筆直,很養眼。
「這文身他給我文的。」段添指著蔣曜說。
「牛逼啊哥們兒,」王昊驚訝道,「你還會文身呢?」
「會一點兒,業餘的,不是專業的,」蔣曜視線落在段添身上,「也是第一次在這麼長的疤痕下文身。」
「漂亮,」王昊盯著段添的左小腿,「看不出來你這兒受過傷哎添兒。」
「怎麼受傷的?」蔣曜佯裝不經意地問。
「骨折。」段添淡淡地說。
「啊.....」蔣曜一愣。
「媽的,說起這個事兒我就來氣,」王昊叼著燒烤簽子怒吃一口,「算了,不提。」
蔣曜:?不是哥們兒,我想聽。
但蔣曜礙於邊界感,也沒有再使勁追問這件事兒,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你還在咖啡店兼職呢?」蔣曜又問,「你今年是不是才高考完啊?」
「是啊,才高考完,」段添說,「打暑假工賺點兒錢。」
「我去,你好棒啊,」蔣曜笑著說,「我當初的暑假都用來揮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