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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昀沉吟片刻。
「這個周肯定沒時間。」
江弈仰起頭：「為什麼？」
「我奶奶這周過生日，我請了一個周的假期飛北美，下周一回來。」
「喔。」江弈垂下頭。
謝時昀看著暖光照在他的發旋上，他的髮根處長出來了新的頭髮，細細密密的黑色。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謝時昀說。
江弈身形一頓。
「啊…好。」
月色濃郁，晚風吹起江弈額前的碎發，他悄悄抬眼，看著謝時昀的側臉。
江弈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也是這樣看了謝時昀一眼。
只不過謝時昀肯定記不得了。
「好的，會給你打電話的。」江弈認真地點頭，「什麼時候都可以打嗎？」
謝時昀想了會兒。
「都可以，你有空就行。」
宿舍區道路上已經沒什麼人，路燈劃破寂靜的夜色。
謝時昀把江弈送到寢室門口，才停下腳步。
「回去吧。」謝時昀很淡地笑了下，「好好睡覺，聽見了嗎？」
江弈連忙點頭，攏著屬於謝時昀的外套。
薄荷的香氣撲鼻而來，是謝時昀的手袖，他很輕地摸了下江弈的頭頂。
「你現在摸我頭都不問我了。」江弈語氣里有點小埋怨，謝時昀聽著倒覺得是撒嬌。
「那不允許摸嗎？」
「……允許。」
謝時昀笑意深了些，給他扣好外套領口。
「回去吧。」
十幾層電梯坐了幾十秒，江弈悸動的心跳還沒撫平下來。
直到他在出神里刷開了房門，才在黑暗裡抱著謝時昀的外套深深地埋了一會兒。
他感覺謝時昀在明里暗裡的撩撥他，但又不敢確定。
畢竟他在感情方面的造詣頗為不足，或許應該詢問一下柳澄的意見。
雖然多半不靠譜。
-在不在？
柳澄就是典型的給點顏色就開染坊，江弈只是發了條消息，他就馬不停蹄地彈了個電話過來。
「餵……」
柳澄還在網吧，鍵盤敲得啪嗒響。
「弈寶！今晚遇到什麼喜事了？想起給我發消息？」
江弈嘆了口氣。
要不算了吧……這比看起來實在是不靠譜。
「怎麼不說話？我弈？！」
「那個…」江弈再三糾結，還是開口了，「你覺得我能追得到謝時昀嗎？」
鍵盤聲戛然而止，柳澄抱著手機衝到窗邊：「兒子，你不會表白了吧？」
「沒。」江弈皺眉，「我看著有那麼不靠譜嗎？」
柳澄咂嘴：「我感覺你是那種，喜歡就會兩棍把人敲暈裝麻袋綁回家的人。」
「滾蛋。」江弈罵了句。
他摸索著躺進床里，滾了兩下才又開口。
「我還是覺得他很難追……他可能只是把我當好朋友。」
「弈。」柳澄語重心長，「你知道愛迪生為什麼能成功嗎？」
「為什麼？」
「因為愛迪生的字典里沒有放棄。」
「……」
江弈無語了好半天，才罵了句：「愛迪生是他媽美國人，字典里當然沒有放棄，滾吧你。」
話音落下，江弈狠狠摁下了掛斷鍵。
第28章 視頻電話
謝時昀離開的第三天。
-到了。
-休斯頓。
-嗯？比較漂亮，有機會可以帶你來玩。
…
-今天比較忙，可能回得慢一點。
-晚安，早點睡覺。
…
-今天要去拜訪一個親戚。
三天的聊天記錄，江弈一分鐘能來回看五遍。
謝時昀也太忙了…
還說看他有沒有時間呢。
江弈嘴邊叼著根煙，趴在床頭，他剛洗了頭沒吹乾，幾縷紅色長髮搭在鎖骨窩裡。
「唔……誒！」
謝時昀冷不丁給他彈了個視頻電話。
江弈立馬接通。
謝時昀那邊已經是黑夜，他身後的背景是一片敞亮的摩天大廈，零零碎碎的夜燈照亮長際。
他又穿了西裝，外套精緻幹練地披在肩上，他手裡拿著只香檳杯子，似笑非笑的。
「謝、謝時昀。」
江弈看得出神了，模糊不清道：「你今天長得真帥。」
「是嗎？」謝時昀吁了口氣，「嘴上的煙，要不要我回來給你點上？」
江弈立馬把煙扔了。
「醫生說讓你戒菸。」謝時昀不咸不淡地說，他掀起眼帘，眼神審視似的瞥了眼江弈床頭的菸灰缸，「今天幾根了？」
「……」
江弈把鏡頭挪到只能看見自己臉的角度，裝傻似的眨眨眼：「沒幾根…我上次買的一包都沒怎麼動呢。」
「是嗎？」
謝時昀短暫地笑了下。
江弈又換了一套新睡衣，淡黃色厚毛絨的，上面還有印花圖案。
「頭髮怎麼不吹乾？」謝時昀問。
江弈抓了一小撮到鏡頭面前，像要證明似的：「不想吹了，不過這樣很快就會幹的。」
「天冷了，要吹乾一點。」
「好的……」
江弈翻了個身，把鏡頭湊得更近盯著謝時昀的臉看。
謝時昀又把頭髮梳到頭頂了，脖頸間還帶了一條六芒星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