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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要做的便是研究清楚一個劇本的框架,在觀影的時候以編劇的身份,去體味另一個編劇每處編排的邏輯和用意。
他正在琢磨著,一邊的鄭聞急了:「怎麼賈平也有片子在這上頭?」
於安志淡淡道:「你也好意思急?寫東西多少年了,劇本邏輯結構搭的還沒自己學生好。出去別說我教過你。」
鄒渚清眨了眨眼,看向鄭聞。
鄭聞竟然是於安志學生?那於安志教他,於安志教鄭聞,鄭聞教賈平,那他豈不是是賈平的……
「我知道你腦袋裡頭想的什麼。「火還沒拱起來,就被於安志給滅了,「你還不算我學生。差的遠呢。」
他說罷,起身抬手拍了拍鄒渚清的肩:「慢慢學吧,就當是玩兒了。臨近頒獎典禮,周弒青想隨《不要說》劇組出席,就得瘋狂趕Steve這邊的拍攝進度,這兩天忙得和鄒渚清打視頻的時間都擠沒了,倆人只能抽零碎的時間在微信上你一句我一句的。
鄒渚清:還有一周。
周弒青:緊張嗎?
鄒渚清:不緊張。得之我命,失之有人瞎了。
手機另一頭,周弒青笑出了聲。
周弒青:時間過挺快的。算算小婉的孩子也都四五個月大了。
鄒渚清只覺得時間有時候難熬,有時候飛快。念起周弒青時度日如年,滿心戲的時候分秒針又插上翅膀。
鄒渚清:是。挺快的,也挺順順噹噹。」
對面的周弒青看到這句話,忽然陷入思考。
他想起頒獎典禮,心裡總會有點焦慮的意味。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不相信鄒渚清的能力,也不擔心鄒渚清真的拿下影帝後他們的公開問題。他一直不太清楚自己慌神的心理到底來自哪裡,直到鄒渚清提了這麼一嘴才恍然窺到問題關鍵。
太順利了。
順利並非不好。可明擺著有一個李恆那樣狠的人埋伏在暗處,就等著個機會把鄒渚清拉下來,這麼久卻沒一點動作,著實奇怪。
要麼就是良心發現,要麼就是另有計劃。
而對於李恆這種人來說,周弒青毫不懷疑是第二種。
周弒青:最近幹什麼都小心點,太順利了,我反倒擔心那個李恆在典禮上憋什麼大招。
聽他這麼說,鄒渚清也長了個心眼。
鄒渚清:行,我注意著點。
第66章 墨菲定律
萬眾矚目的頒獎典禮到了眼跟前,最該緊張的人反倒成了最不緊張的那個。
夏凱給幾個出席頒獎典禮的熟人拉了個群,從昨天起消息轟炸就沒停過。
「周哥,你是給師兄透底了嗎?他這麼淡定?整個群里就我焦慮?」
鄒渚清下了戲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聽見他這條語音,不屑道:「用得著他透底嗎?我大風大浪都見過,一個典禮我慌成你那樣像不像話?」
季明珠見夏凱心煩,一時間好像找到了組織:「還有我呢。」
她倒是一點不擔心鄒渚清得不了獎。說實話像鄒渚清這樣年齡的男演員,能拿到三金之一的提名已經鳳毛麟角,哪怕落選,季明珠的經紀人生涯都能鍍一層金。
她焦慮的是鄒渚清要真拿了獎,她要怎麼公開後隨之而來的公關災難。
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得先做打算。於是先進和鄒渚清的私聊框,直接了當道:「你想好了?如果真得了獎,公開要怎麼說?」
鄒渚清沒怎麼猶豫便道:「想好了。」
「聊我們怎麼相遇,怎麼相愛,怎麼分開又重新在一起的。」
他沒什麼獲獎感言想說。
進這一行是機緣巧合,愛上演戲則因為周弒青。倘若他真的邁上了頂峰,最想感謝的人也不會是別人。
季明珠聞言,嘆了口氣。
鄒渚清不願意給自己留後路。
同樣的,她不認為鄒渚清需要後路。
鄒渚清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回頭看的人。不堪的過往他從不放進心裡,甚至被他拿來笑談。做出的決定無論結局多糟糕也不說後悔。
他總是看著前方。
十八九歲苦不堪言的時候他的眼前只有生計,20歲的夏天他遇見了改變一生的人。
而那個人,成了他的前路。
季明珠是看著鄒渚清走過六年時光的人,思緒萬千,她卻只微笑著回了一句話。
她說:「鄒渚清,你會幸福的。」俗話說,當人對一件事抱有太大期待時,往往會落空。
鄒渚清早些想起這句話,也許就會發現暴風雨在來臨的前夕便早早發來了預警。
典禮的前一夜有些兵荒馬亂。
鄒渚清握著聽筒,眉緊緊皺著:「延誤?那最快多久你能趕到?」
對面的周弒青人還在機場奔波,話筒里能清晰聽見行李箱滑輪滾動的聲響:「航空公司沒給回復,我們不知道會延誤多久。只能先做最壞的打算。」
鄒渚清聲音不自覺焦躁起來:「什麼是最壞的打算?周弒青,萬一我拿獎了呢?難道要你不在場嗎?」
周弒青沉下聲:「你跟我急飛機也起飛不了。」他呼出口氣,放緩了語氣,「我的機票買在能選時間範圍內最早的一班,延誤不超過五個半小時都來得及。」
鄒渚清冷靜下來,揉了揉眉骨:「但願。」
他們事先考慮過航班延誤的可能性,已經買了能買的最早航班。延誤到五個半小時的航班少之又少,鄒渚清只能祈禱他們不會倒霉到成為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