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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一下被拋到鄒渚清這裡,鄒渚清立刻感到一陣坐立難安。
「伯父,弒青不是那個意思。我脾氣不太好,他是怕我冒犯到您和伯母。」他說完,遞給周弒青一個眼神,示意他沒事,「弒青,你去前面坐吧。」
隨後,他微微點頭側身示意:「如果您不嫌棄的話。」
周謹呈哼笑一聲,倒也給他面子,終於邁上了車。
周弒青沒辦法,只能轉身走向副駕。
白樺隔著周謹呈,探身看向鄒渚清:「對不住啊小清,你別管你伯父,老方走了以後他心裡難受,一直陰晴不定的。我替他給你道個歉,你別理他,他就這樣。」
鄒渚清笑著搖搖頭:「我懂伯父的感受。剛得知老師離世的消息時,我其實也一樣,多虧弒青一直照顧我。」
白樺聽他這麼一說,紅了眼眶。雖說白樺是通過周謹呈才認識的方裘,可她跟方裘的情誼只深不淺。
她又拉著鄒渚清問了許多和方裘有關的問題,聊起老師,鄒渚清也放鬆了不少。
周弒青聽著后座的交談聲,稍稍放下心來,吩咐杜金開車返程。
白樺和鄒渚清聊的很融洽,但機場到市區的路比較長,飛機飛了六七個小時,這會兒又奔波在路上,她很快疲憊下來,靠著窗戶睡了過去。
一時間,周謹呈的存在感被無限放大了。
鄒渚清不敢扭頭看。
他期望周謹呈和白樺一樣睡著,好讓他不要這麼如坐針氈,或是聊些什麼,讓氣氛不要那麼尷尬。
可當周謹呈真的開口了,鄒渚清卻悔的腸子都青了。
「你是演員吧。」周謹呈淡淡開口。
「是的伯父。」
「嗯,我知道你。」
鄒渚清一愣。
周謹呈瞥他一眼:「很驚訝?方裘天天念叨,我想記不住也不行。」
鄒渚清頷首:「我很感激老師的厚愛。」
周謹呈點點頭,接著問道:「都演過什麼片子?」
鄒渚清下意識握緊了拳:「承蒙老師賞識,演過……」
「《狂放》嘛,我看過。除此之外呢?」
鄒渚清舔了下唇,說不清是因為周謹呈看過《狂放》而尷尬,還是因為他隨後的問題而緊張。
他老老實實答道:「演過《陌》和《飛機失事》。」
周謹呈冷笑聲:「都是爛片。老方還真是』厚『愛了。」
鄒渚清無言。
他無法反駁。
他蒼白的做著微弱的辯護:「我演電視劇多一點。」
周謹呈「嗯」了聲,鄒渚清卻從中聽出了讓他接著說下去的意味。
「大多是馮導和鄭導的劇。」
周謹呈總算有了點不一樣的反應:「馮永晨?」
鄒渚清點點頭:「是。」
「這還像樣點。」
在周謹呈準備進一步拷問時,前排的救命稻草總算修好了信號器。
「爸。」周弒青扭頭,不贊成道。
大概是想了解的都差不多了解了,周謹呈只是看了周弒青一眼,便也和白樺一樣,靠在椅子背上閉目養神起來。
鄒渚清悄悄嘆了口氣,將腦袋也擱在了窗邊。
他看著窗外,迷茫的想。
和許多人一樣,他們好像並不喜歡他。
第37章 忍心
周弒青和杜金商量過,打算將周父周母先接到周弒青的住處。
周父周母常年住在國外,對於國內很多新的事情都不太熟悉,有周弒青跟在身邊照顧,會更方便一點。
下了車,杜金和小李帶著周父周母走在前面。周弒青和鄒渚清不近不遠的跟在身後。
周弒青放慢腳步,和鄒渚清並肩。
「怎麼了?」他抬手,握住鄒渚清。
鄒渚清看著前方周謹呈夫婦的背影,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是嘆了口氣:「沒事,是我太緊張了。」
周弒青靜靜盯著他看了片刻,最終只是輕輕攬了攬他的肩。
一行人上了樓,鄒渚清接過白樺和周謹呈的行李,和小李一起幫著二人安頓下來。
白樺和周謹呈坐在客廳沙發上,周弒青從廚房端著切好的水果走出來,放在二人面前。
見他出來,周謹呈起身,淡淡沖他道:「你跟我過來。」
周弒青抿唇,轉頭看向白樺。白樺卻只是低著頭,靜靜吃著水果。
周弒青眼底暗了暗,跟著周謹呈走到了陽台。
他剛一關上陽台的門,周謹呈便立刻開門見山:「他不行。」
周弒青的神色冷下來:「為什麼。」
周謹呈也冷著臉看他。他們父子在某種程度上很像,同樣對認定了的事情毫不退讓。
周謹呈開口道:「我做了這麼多年導演。我懂怎麼看人,尤其是像他這麼簡單的人。」
「周弒青,你們不合適。」
周弒青嘲諷地輕笑一聲:「我不需要你告訴我什麼是合適。」
周謹呈擰著眉,他看出了周弒青的抗拒,卻執意接著說下去:「別跟我頂嘴。」
「那孩子和你本質上是一種人,心裡都有股勁。」
「你們在一起,走不長遠。別告訴我你自己不清楚。」
周弒青當然清楚。他比誰都要了解他自己和鄒渚清。
他們因為分歧和不同離開過彼此,哪怕到了現在,他們之間也橫亘著種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