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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u:是。
杜金:你想清楚了嗎?
Zhou:嗯。
杜金:渚清知道嗎?
周弒青打字的手頓了下。
Zhou:暫時還不知道。
杜金:那就行,他要知道了,我估計見不著第二天的太陽了。
周弒青沒忍住無奈笑了聲。
Zhou:你以為我就能見到了嗎?
他走到書房坐下,靠在椅背上,抬手,撥通了語音。
「杜金,我打算帶他見我父母。」
那頭,杜金沉默了片刻:「你知道伯父伯母會是什麼態度。」
周弒青坐在桌前,手中握著的筆不停地轉著,分明不會掉落,卻被他穩穩放回桌面上。
「我只是想讓他安心。至於他們喜不喜歡他,我不在乎。」
杜金聞言,嘆了口氣:「你決定了就好,本來就是你們的事,我多插嘴不好。」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林醫生那兒?」
周弒青捏了捏額角,頗有些頭疼:「這幾天夏凱和渚清老往我這兒跑,挑他們不在的時候,儘早。」
「行,時間好說。」杜金乾脆道,「你準備好你的自我供述就行。」
周弒青於是苦笑著掛斷了電話。
握著手機,他想起幾分鐘前鄒渚清發給他的連結,於是點進聊天框,看起鄒渚清錄好的視頻。
周弒青神色溫柔看著屏幕上的人。
畫面中的鄒渚清穩重,冷靜,字句里透著感染力,讓人動容。
周弒青想,時間真的讓鄒渚清變了很多。
正看著,聲音主人的消息便一個勁兒彈出來。周弒青無奈退出界面,點開鄒渚清發來的語音。
「怎麼樣?我說的怎麼樣?」
「沒跑題吧?就…還行吧?」
「發給你多久了,怎麼也沒個聲兒啊?你不是覺得我講的不行吧?」
「我這稿子明珠姐看了都說好的,你再看不上就有點挑了啊。」
「周弒青!」
周弒青笑著按住語音按鍵,湊近了道:「在呢。」
周弒青太知道怎麼拿捏鄒渚清。
那邊終於等來回信的人黑著臉,「不情不願」地把一條兩秒的語音反覆聽了兩三遍。
「剛剛杜金髮消息過來,我打電話過去聊了點事,掛了就點開了,正看著呢。」
鄒渚清打字道:「評價呢?」
「很棒。」周弒青道,「我的小清很會講故事。」
鄒渚清那邊沉默了一陣。
周弒青以為他被什麼事叫走去忙了 ,想退出界面等他回來了再接著聊,可點了返回又停在聊天列表界面來回撥弄,還是捨不得。
再刷新一次,置頂的聊天框忽然多出個小紅點。
周弒青點進去放在耳邊,聽著鄒渚清的聲音。
「我在視頻里說,演戲是我生命里的第一簇火,我沒說完。」
「其實還有第二簇。」
這話其實依然算不上完整,可周弒青卻已經笑了出來。
他道:「哪個更亮?」
對面久久沒有回覆,周弒青笑著搖搖頭,暗自笑自己喜歡逗人的毛病。他按住按鍵,準備哄哄人把話題揭過去。
「第二簇。」
「你是我熱愛之上的熱愛。」
曾經鄒渚清執著地按照自己的道路追尋夢想,戲劇是他的全部。可直到弄丟了周弒青後,他才發現失去的痛苦與悔恨能化作纏在他雙眼上的布,纏在他腳腕的荊。讓藝術的光再也照不進他眼底,讓他無法再有勇氣走進一個角色。
只有和周弒青在一起的鄒渚清,才擁有完整的靈魂。
只有完整的鄒渚清,才能聆聽到藝術的呼喚。
周弒青盯著那行字看了許久,一字一頓的沖聽筒說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鄒渚清把這句話聽了一遍又一遍,樂得不可開交。
季明珠在一邊聽的莫名其妙:「就問你句什麼時候回來能把你樂成這樣?」
鄒渚清邊笑邊打字,聞言扭頭回道:「你不懂,周老師這是害羞了。」
季明珠簡直不敢聽見這兩個字和周弒青放一起,看著鄒渚清不值錢的樣子直泛嘀咕:「可愛、害羞…你真是沒救了鄒渚清。」
鄒渚清和夏凱的相繼轉發讓基金會有了關注度,鄒渚清的一個回應視頻又將它推至熱搜前列。
周弒青說的沒錯,鄒渚清的確很會講故事。
他引起了太多人的共鳴。
一些曾經收到過方導幫助的演員或從業者們也紛紛站出來點讚評論轉發。
一些影評人回看方裘的電影時代 ,在此基礎上提出對於現今影視行業快餐化的反思。
基金會建設由此不斷推進,方裘的葬禮也如期而至。
鄒渚清和周弒青坐在季明珠辦公室里聊流程。
「伯父伯母明天什麼時候到?」鄒渚清忽然問道。
周弒青轉向他:「下午四點鐘的飛機。」
鄒渚清抬眼看他,若有所思。
「怎麼了?」周弒青問道。
鄒渚清猶豫片刻,還是道:「我和你一起去接伯父伯母吧。」
周弒青輕笑:「不害怕了?」
鄒渚清嘴硬:「我什麼時候害怕了?」
「自從我告訴你他們明天就到之後,你一直心神不寧的。」
鄒渚清不贊同地看他一眼,彆扭地不肯承認,回過頭又覺得這樣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