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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愛的是我,可分手時你捅的那刀太疼了。我好不容易拼湊起信任,你又給我來了這麼一下子。」
鄒渚清想起了他們分手的場景。摔碎的玻璃、凌亂的地板和脫口而出刺人的話。
「過去我確信的,現在我依舊這麼認為。認為我們可能不夠合適,覺得你對我的愛帶著《狂放》的濾鏡。」
鄒渚清輕笑一聲:「可你還是來了。」
是啊,周弒青心想。
他還是來了。
My brain keeps telling me no, but my heart just says let’s go.
理智要他收手,情感卻如狂流。
載著他暫時逃避清醒的大腦,飛十個小時跨越重洋只為求一個答案。
他看著鄒渚清:「我來,只想抓住你,聽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怕你像從前的無數次一趟,避而不談。」
「好,」鄒渚清轉身,看向周弒青有些深沉的雙眸:「那你聽好。」
鄒渚清道:「林歡愛的是裴霽,而鄒渚清永遠選擇周弒青。」
「無論合不合適,應不應該,都會選擇周弒青。」
周弒青觸在紙上的筆尖不自覺地更用力,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好。」他卸下力氣,笑了出來。
「這就夠了?」鄒渚清問。
「對,」周弒青抬手,撥開擋在鄒渚清額前的碎發,「足夠了。」
你要錯誤,我就延續錯誤;你要海市蜃樓,我締造海市蜃樓。
你選擇我,那麼我屬於你。
一切困難,所有不合適,只要我們一起努力。
等一等我們,只要我們一起努力。
周弒青於是站起身,遞給鄒渚清一隻手。
「走吧,開個房睡一覺。我還在倒時差。醒了之後我陪你四處轉轉,然後我們就真得回了。」
鄒渚清借力站起,沖他玩笑道:「開兩間啊?」
周弒青不置可否:「還是離遠點好。」
不能太過上頭。
這會兒可能舒服了,實際什麼問題也沒解決的了。
鄒渚清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往前台走,兩個人要了兩間房,倒頭就補覺。「你倆有病。」夏凱端著泡麵,嘴裡還叼著,眼睛睜圓了看他倆。
「還他逃,他追。你倆擱這兒寫小說呢?」
鄒渚清眼角跳了下,周弒青環著臂,眼神飄忽。
夏凱有八百個不理解:「他跑那兒也就算了,你跟著湊什麼熱鬧?他又不是真不回來了。」
周弒青怪尷尬的。
也不是剛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了,結果還腦袋一熱有點中二的千里追愛。
鄒渚清護短:「還有完沒了?」
夏凱面一放眼一瞪:「沒完!」
「我說給你們放天假,結果你倆一走就是整整三天!劇組三天停工,我沒的是大把大把的銀子!」
鄒渚清心虛。這事兒他和周弒青辦的確實不地道。也就是夏凱和他倆是熟人,劇組的人都知根知底,了解什麼情況,才由著他倆瞎折騰。
「大凱,對不住。」他愧疚道,「下部片子找我,我給你免費。」
夏凱直接樂翻了:「小陳!拍到沒?」
陳彤屁顛屁顛抱著手機跑過來,邀功似的遞給夏凱:「一字不落夏導!」
鄒渚清一臉震驚看著陳彤:「我才走三天,他給你吃什麼藥了?」
陳彤嘿嘿笑笑:「夏導跟我講八卦。」
八卦人,瓜田魂,有瓜六親能不認。
周弒青無奈道:「虧你還視帝呢,他演你你看不出來啊?」
鄒渚清拽他一下:「你跟我一不一心?」
周弒青臉上笑得溫柔,想也沒想就說:「不一心。」
他轉頭,對夏凱說:「夏導,他的話可管不了我。用我還得麻煩您掏原價。」
夏凱樂得看一家人說兩家話:「好說,好說。」
玩笑歸玩笑,兩人一回來,就得下場趕緊把少拍的都補上。
鄒渚清這場拍和趙小婉的對手戲。
趙小婉一聽自己能從B組放出來見她渚清哥後,兩眼放光,人都顯得更精神了,夏凱看了都得心裡泛酸。
兩人見面,聊了會劇本,就各自進入狀態。
余慧娟是小區居委會的,每天與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打交道。不過她倒是沒什麼壓力,因為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她都甩給張永去干。
對面那棟樓有居民投訴說有人亂貼小廣告。余慧娟吩咐張永去挨個敲門問問清楚。
張永看對面那棟樓有不少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踏進來。
他從一樓,挨家挨戶敲。有人對他客客氣氣,就有人對他不屑一顧。張永賠著笑,總不能讓人對居委會有什麼不好的意見。
他來到了三樓。
小區老舊,樓的內部規劃相當差勁。樓道窄小,門和門相對,挨得很近。此時狹窄的過道擠滿了人,女人的央求聲、孩子的哭喊聲和男人的威逼聲充斥著不算寬敞的空間。
「大哥,我求求你,我給你跪下。」
莫麗跪在地上,臉上漂亮精緻的妝花成了女鬼樣。她一手緊緊拽著身旁的女孩兒,不讓她被人搶走,一手拉住男人的褲腿。
男人一台腳將她踢開,她爬起來,又去抓男人的衣角。
男人厭惡地甩開她,居高臨下沖她道:「求我?求我有屁用!王成呈當初拿錢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小妮子抵押。他跟我描述的天花亂墜,我當是什麼絕色,見了才知道是個毛都沒長齊地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