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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剛怎麼脫困的?」

  付景明差點吃到臉上,皺著眉嫌棄地看了眼,轉到另一邊下嘴。

  鄒渚清沒回答,大口解決了最後一口小蛋糕,問了個並不相及的問題:「你不是在我之後走紅毯嗎?」

  付景明一邊跟蛋糕作戰,一邊心不在焉答道:「本來是,結果今天上午通知我換了,調到前頭去了。估計是哪個大佬時間沒安排好吧。」

  鄒渚清愣了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口。

  付景明沒察覺到鄒渚清的異樣,壞笑著朝鄒渚清靠了靠:「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咖位比你高吧。」

  鄒渚清面不改色把他腦袋推開,付景明鍥而不捨:「叫你看不起我們流量,頂流是你視帝也比不了的。」

  鄒渚清嘖了一聲,嫌他煩,轉身又拿了一個小蛋糕,一邊吃一邊往卡座的方向走。「弒青哥?哥!」

  姜萊喊了周弒青好幾遍,可見他只是直直看著一個地方,沒有反應。

  他順著周弒青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不遠處一黑一白,窩在一起吃紙杯蛋糕的身影。片刻後,他看見白色的那道身影向黑色的靠了過去,黑色的身影只是微微躲了躲,卻還站在原地。那明顯是一種縱容的姿態。

  他還在看,周弒青卻突然回頭出聲道:「怎麼了?」

  姜萊嚇了一跳,回神看向周弒青:「沒什麼,我就是看你發呆呢,叫你一下。」

  周弒青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姜萊試探地問道:「那邊那兩個,是誰啊?有點遠,我看不清,哥你認識嗎?」

  周弒青垂下眼:「黑衣服的是鄒渚清。你應該看過他的戲。」

  「是他啊......」姜萊眨巴了下眼「我怎麼不記得我看過他演的戲啊?」

  「《王朝風雲》,他在裡面演丞相。過年去你家,你在看。」

  姜萊這下想起來了:「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他演的真好......不過他戲裡戲外差別好大啊,我都認不出來了。」

  鄒渚清在這部劇里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派。權勢滔天,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他演的很好,幾乎讓丞相活了過來,被稱為教科書版換頭式演戲。他的每一個角色都讓人找不到他自己,或者曾經演過的任何角色的影子。

  至少,大眾是這麼覺得的。

  姜萊有點不解,去年的事兒了,他自己看的劇都快不記得了,他哥是怎麼記得的?

  他緊接著又問:「那那個白衣服的呢?」

  他回頭看向他哥,看見他哥皺著眉,神色不悅。

  「不認識。」

  姜萊悻悻:「哦......」他撇撇嘴,悄悄看周弒青。這樣子一點不像不認識,倒像是有仇。

  「對了,」姜萊突然想起什麼「我媽讓我問你上次給你帶回來的茶葉喝完沒,說再讓我給你拿點......」

  姜萊一邊說著,一邊又看見他哥的眼神飄向了對面。

  「嗯。」周弒青這麼回復道。

  姜萊無語:「嗯個大頭鬼啊!」他哥是被什麼妖精勾了魂嗎?他哀怨的看向周弒青正盯著的妖精。

  等等。

  姜萊忽然緩過來神。鄒渚清,清......他瞳孔地震,鄒渚清就是那個「小青」?還真是勾走他哥魂的妖精啊!

  不對,不對。那還是什麼妖精啊,是他嫂子啊!

  其實姜萊知道他哥心裡有個念念不忘的青蛇,也是機緣巧合。

  他和這個表哥並不熟,雖然兩人都是從小呆在國外,但除了每年過年見見,其實也沒有什麼過密的交往。五年前周弒青回國演戲出道成名,兩個人就斷了聯繫。直到三年前姜萊從音樂學院畢業也回國發展,自己媽媽也就是周弒青的小姨拜託周弒青照顧獨自回國的姜萊,兩個人才又經常見面。

  但雖然兩個人逐漸熟悉,周弒青也很照顧姜萊,可姜萊總覺得他哥或許並沒有和自己很親近。事實上周弒青和他自己的母親也沒有很親近。他總給姜萊一種感覺,他對誰都好,卻沒有人能走近他的身邊。他有自己獨特的一個圈,只把很少很少的人放進來,但一旦被他認可,他就會用自己的一切去保護這個人。

  姜萊知道自己還不算那個圈裡的人,可他的的確確有過最接近那裡的時候。

  那天晚上周弒青的經紀人風風火火地給姜萊打電話,告訴他他哥胃出血,工作室亂成一鍋粥需要經紀人坐鎮走不開,擔心醫院人手不夠,經紀人問他可不可以和助理一起到醫院照顧一下,姜萊立刻就答應了,放下手機就往醫院趕,到了病床前看見痛苦的蜷在床上的周弒青。

  他輸著水,眉頭因為痛苦一直緊緊皺著,直到睡下也沒展平。

  姜萊不知道能夠做什麼,他到窗口坐下,怕光亮影響到周弒青休息,便沒有拿出手機,只是抽出紙筆,借著外頭微弱的月色改新曲子的樂譜,時不時抬頭替他哥看著吊瓶。

  他不知道他哥什麼時候醒的,又看了他多久,他只知道當他再次抬頭去看點滴的時候,對上了他哥一雙深沉的眼。裡面滿含溫柔和不舍,甚至有幾分難言的痛苦掙扎。

  他聽到周弒青喊:「小青。」

  姜萊是個很感性的人,這或許是搞藝術的人的通病。他從書里,歌里,電視劇電影裡看過或聽過太多對愛情的描寫,卻依舊對它的的定義捉摸不定。可就在一個小小的陰暗的病床前,他感覺自己好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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