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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改口令這種事情與整個斯萊特林學院一到七年級的學生相關,級長曾經說過,如果休息室更改口令,會提前貼出告示,而非忽然一換。
是米爾頓·羅齊爾嗎?
不,不會是米爾頓,比起她,米爾頓與湯姆之間的過節更深才是。
會不會是......
芮婭隱隱有了頭緒,但她不想將學校里十幾歲的孩子想得太過不擇手段。
她將懷中的書本全堆到蕾蒂給她挑選的花盆裡,然後抱著花盆蹲守在休息室的門口。
萬一有高年級的學生回寢室呢?萬一有什麼特殊情況,而她只是因為去圖書館而被遺漏了呢?
芮婭儘量往好的方向去揣測學院的『小蛇』們,但願他們不要全像尤菲·多洛霍夫那樣處心積慮——不然,日子得有多累啊?
她決定在這裡等一位晚歸的斯萊特林——無論是誰都可以,只要他知道今晚換上的口令。
而她,只需跟在人家身後,溜入寢室,就當一切沒發生過。
既然這麼決定了,芮婭也安心了下來。
「螢光閃爍——」
她一手捏著魔杖,一手將袍子裡的種子摸了出來細細地看著。
[我可真喜歡你~]
芮婭確定了,此刻發生的事情絕不是她的錯覺,這顆種子真的在和她溝通。
「嘿,你好。」芮婭小聲朝著種子道。
儘管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這句打招呼的話在這空曠的走廊里仍然顯得異常清晰。
種子並沒有回話,它沒有汝芮婭所想的那般長出胳膊和腿,更沒有變出嘴巴——仍是那般『樸實』,裹著滿身的絨刺。
好吧,看來這個世界的『魔法』也沒有到達『魔幻』的程度。
[你好。]
芮婭換了種溝通方式,她在心裡默默想著這兩個字。
可惜,種子仍舊沒有理她。
難道是用蛇佬腔?
芮婭一邊琢磨,一邊搓了搓冰涼的手。
現在已經接近十月份,早秋的夜一日比一日寒涼。霍格沃茲的地下室更是如此,就像提前進入了冬,她晚上在寢室里會蓋上一層很厚的被子。
就連帶毛的查羅都喜歡成日窩在床上。
芮婭將種子在指腹上輕輕地滾動,小圓球外殼的刺軟軟的,就像是在摸查羅一樣。
[唔,這裡有點兒熱,如果可以選...希望再涼快點。]
輕輕的一句話在芮婭的腦海中『響』了起來,比起與她對話,這顆種子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芮婭按照她在腦海中聽到的腔調再次與種子溝通著,[熱?你覺得很熱嗎?]
[喜歡下雪...如果你要種我...最好選在下雪天之前入土!]
這句話倒是和蕾蒂說的聯繫上了,蕾蒂說這是一顆來自更北方的種子,十分耐寒。
芮婭思考了一陣子,決定測測它的『智力』。
[你多大了?]
[在那個男人的布袋呆了五個年頭!]
那個男人應該指的是赫伯特·比爾利?芮婭猜測著。
[你從哪裡來?]
[常年大雪覆蓋的北方小島。]
[你家有幾口人?]
[......]
不知道是否因為問題過難,種子沉默了。
儘管它能說話,但在芮婭的手心裡,它卻沒有任何自主活動的意識,任由芮婭將它在掌心中盤弄。
[好吧,我會在第一場雪之前把你種下的。]
[多給我餵些你的魔力——我喜歡那個。]說完,種子又重新閉上嘴巴,再也不出一言。
芮婭默默地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絨球球,然後將它放回了袍子的口袋裡。
她沒有手錶,看不了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牆邊蹲了多久。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斯萊特林回寢室。
芮婭將課本和論文藏在了一處火炬的角落裡,然後又將花盆倒扣在那些東西上面。
舉著魔杖,芮婭借著微弱的燈光遠遠看過去,這處籠著足夠騙過人眼的黑,應該不會有人在意。
確定將東西藏好之後,芮婭走出了長廊,她得去外面看看——說不定能通過月色來判斷時間。
她輕手輕腳地朝著遠離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著,只要越過下個路口,隔一段距離就會有扇天窗出現。
尋著反光處往前走,芮婭停在了一個石頭的騎士雕像身旁,順著窗口朝外打量。
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雖然透過天窗確實能看見一輪明亮的圓月,卻並不能看清月亮具體在什麼方位。
星星也不多,就那麼稀稀拉拉幾顆,更別說辨別名稱,判斷方位了。
月朗星稀,芮婭深刻地感受到這個成語背後的天文學。
「哦,你能把你的燈弄暗一些嗎?」
天窗下的畫像抱怨了起來,那是一幅莊園主人的肖想畫,他背後是片無邊的暗金色田野——就連畫中都轉變成了夜晚。
「好的。」芮婭乾脆將魔杖前的光關閉了。
「馬上就是宵禁了,你怎麼還不回寢室?」莊園主自己頭上的帽子蓋到臉上,「反正我要睡了,晚安。」
好吧,這也算是知道了時間,不是嗎?
芮婭在畫像前面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她覺得再在寢室門口等下去不是辦法。
快宵禁了。
如果說,之前那段時間都沒人回寢室的話,之後就更不可能等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