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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刻羽似乎滿腹心事,沉默了下,說道:「廢了就是廢了,字面意思。」
……
姜拂衣從母親殿裡出來後,站在海邊吹了半宿了冷風,天快亮時,去找燕瀾。
習慣成自然,她連門都不敲,推門而入。
屋內的場景,都和姜拂衣腦海中預想的差不多,不管陳設如何,燕瀾總是坐在隨身攜帶的矮几後面,盤膝打坐。
桌面上擺著《歸墟志》,還散落著許多畫滿符文的紙。
姜拂衣朝他走過去:「不是我囉嗦,你瞧你,被禁術反噬成這幅樣子,不好好休息,又在做什麼?」
燕瀾知道她喜歡趴在桌面上,便將散亂的紙張收攏:「學習這套借用神力的禁術。」
姜拂衣納悶:「你都已經施展過了,還需要學?」
燕瀾實話實說:「之前是令候通過我施展的,我並不會。這套禁術複雜又精深,我覺得我短時間內,很難使出來。」
姜拂衣忽然向前探身,撩起他一縷頭髮。
燕瀾不防,本能的向後仰了仰。又緩緩回正來,怔怔望著她。
姜拂衣仔細捻著他的頭髮,果然發現幾根白絲,先前並不是她眼花。
這一縷頭髮里已有幾根,看不見的地方,應該會更多。
謝也謝過了,姜拂衣不知道該說什麼。
微微垂頭,眼神飄忽,將他的髮絲纏在手指上,纏著玩兒。
燕瀾那顆怦怦跳的心,如同她手中的髮絲,也跟著被攪來攪去,半響才稍微安定下來一些。
原先,他很想和她聊一聊有關令候的事情,如今又覺得並無必要。
姜拂衣心如明鏡,不是會將恩情當感情的性格。
是非對錯,恩怨情仇,向來清清楚楚。
唯一奇怪的是,燕瀾與她之間好像清清楚楚,但又似乎不清不楚。
她應該是在等他主動表白。
燕瀾隨時都可以。
但之前在巫族,她又說該有的步驟不能少,簪子必須做出來。
可現在危機四伏,她的性命之憂懸在心上,燕瀾只想儘快復原,學會禁術,分不出心神來做好那支簪子。
也不想敷衍。
燕瀾正覺得為難。
姜拂衣想起一件事,抬起頭:「對了……」
燕瀾正凝視著她,被她抓了個正著,呼吸稍微一滯,故作鎮定:「嗯?」
有時候,他內心挺希望姜拂衣能看穿他的偽裝。
但善於察言觀色的姜拂衣,不知是刻意忽略,還是真的看不穿,總能讓他矇混過關。
姜拂衣是習慣了他的奇怪,不當回事:「說起令候,他親口對我承認,說神族沒有算準人心,他低估了沈雲竹的上限,讓你改改。」
燕瀾皺起眉:「真的?」
姜拂衣用力點頭:「當然是真的,只要解決了沈雲竹,逐影失去他的保護,好對付多了。」
燕瀾滿腹狐疑:「就算沈雲竹真被低估,令候也不可能答應將他挪去第一卷 第一冊吧?你瞧瞧第一冊里的怪物,撕心、憐情、逆徊生、縱筆江川、誑……將沈雲竹挪進去,像是猛獸籠子裡扔進去一隻兔子,也未免太過離譜。」
姜拂衣:「……」
這聲「太過離譜」,令她頭一次將燕瀾和令候重合在一起。
姜拂衣撓了撓鬢邊,訕然笑道:「但我也沒騙你,令候當真說了可以往前提一提。至於提到第一冊 里,他沒明確反對,說《歸墟志》如今在你手中,由你看著辦。」
燕瀾重複一遍:「他讓我看著辦?」
姜拂衣:「沒錯,他的意思,很明顯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燕瀾,你總不會比他還迂腐吧?」
燕瀾心知肚明:「他是知道我不會答應,故意對你說,好像顯得他比我更懂得變通。」
姜拂衣歪頭看他:「你承認,你不知變通?」
燕瀾沉默。
姜拂衣勸道:「沈雲竹自從逃出五濁惡世,沒做過什麼壞事。他還是休容的爹,你好兄弟獵鹿的老岳父,勸他棄暗投明是最佳選擇,你說對不對?」
燕瀾將《歸墟志》從書堆里挑出來,朝她推過去:「阿拂,令候編纂這本《歸墟志》的真正用意,是為了向後世流傳屬於大荒的文明。即使大荒怪物最終湮滅於歷史,這本書,便是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和證明。我們擅自改動,留給後世的,將是一段虛假的歷史,你能明白麼?」
姜拂衣:「……」
文明和歷史都搬出來了,她哪裡還敢反駁。
「先改了,騙一騙沈雲竹,然後咱們再改回來行不行?」
不等燕瀾否定,姜拂衣一拍額頭,「哎呀,不行。」
沈雲竹的天賦是慧極必傷,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算計他,動歪腦筋。
他可以感知到。
燕瀾見她煩惱的模樣,勸道:「莫要頭痛沈雲竹了,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夠令他站來我們這邊。」
姜拂衣眼眸一亮,挺直脊背:「什麼辦法?」
燕瀾沉思:「只是一個想法,還不是很成熟。」
姜拂衣催促:「說說看。」
燕瀾正準備告訴她。
門外院中,漆隨夢喊道:「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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