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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拂衣:「……」
真是一如既往的油鹽不進啊。
「你們都收回去,曇姜,用我的劍。」商刻羽步行上前,面容冷峻,聲音冷淡,遞劍過去,「我原本就是半路修劍,從前的法修根基還在,不用劍,這幾個劍修也不是我的對手,不耽誤我去做別的,這才是最顧全大局的辦法。」
姜拂衣頭痛:「商前輩,您怎麼也來添亂?」
曇姜原本正盯著那幾柄劍,抬頭瞧了瞧商刻羽。
商刻羽不看她,將臉轉去一邊,正好和一旁的鮫人王對上。
鮫人王指著商刻羽說:「姜夫人,您連他都不記得了?三百年前跑來咱們海上搗亂,被您狠狠打了一頓的風月國皇子。」
商刻羽的臉色頃刻白了,忍住拔劍砍他的衝動。
曇姜沒有理會鮫人王,她看向唯一一個還在原地站著,沒想過歸還心劍的男人。
聞人不棄看不太懂她的眼神,可能是在疑惑,即使她根本不會回收心劍,他為何一點表示也沒有。
是來做什麼的?
聞人不棄唯有暫時放下真言尺,硬著頭皮上前去,將自己不久前才在海底尋到的心劍取出來。
夾在四柄心劍之中,他手裡這柄缺少劍尖的破銅爛鐵,實在是扎眼極了:「我的這柄劍,你收回去估計也毫無用處吧?」
第137章
曇姜望著眼前這柄已經枯萎的劍:「你是個儒修?」
「雲巔國,聞人世家,聞人……」聞人不棄考慮片刻,「聞人棄。」
改名,是他從北海回家以後才改的。
與曇姜相識時,他還叫做聞人棄。
曇姜目光里的疑惑更為濃郁,像是在回憶,自己怎麼會贈劍給一個毫無修劍天賦的儒修。
聞人不棄將手裡的殘劍垂下,另一手從腰帶里抽出真言尺:「我想,應該是因為我家傳的這柄神器。我雖也中了兩相忘的咒,幸好被家父以真言尺強行喚醒,可惜由於一些原因,家父又篡改了我的記憶,如今能想起來的不多。」
他本想朝鮫人王拱手,可惜兩隻手都沒空,「還是鮫人兄告訴我,六十多年前,我前來極北之海尋找一座神殿,路過你的領地時,隨身攜帶的真言尺忽然亮起,便被你抓去海底。」
「這柄就是真言尺?」曇姜方才聽女兒提起,只覺得耳熟。
如今瞧見實物,也沒覺著哪裡特別。
曇姜探究著伸出手,握住真言尺另一端,費解,「我究竟為何抓你?我對這件神器毫無印象。」
「這種形態,你是不是會有些眼熟?」聞人不棄默念心法,手掌緊緊一攥。
原本暗淡的真言尺表面,驟然亮起金色的符文,密密麻麻。
曇姜瞳孔微縮,腦海里被濃霧遮掩的記憶長河,仿佛被這金光又照亮了一部分。
且是極為久遠的那一部分。
她幼年時跟著阿爹待在海底,阿爹不能離開劍氣蓮花太遠,而她不能離開阿爹身邊太遠。
當時還沒有禁足的封印,可是大荒戰火連天,動輒山崩地裂,海底反而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戰爭究竟持續了多久,緩慢生長的曇姜沒有概念,只記得有一天,好些神明來到北海,說九天神族元氣大傷,即將去往域外,臨行前,必須將撕心納入連環封印中。
劍氣蓮花之外,再添一道屏障,也能為她阿爹省些力氣。
曇姜還記得那位白了頭的武神,想將她帶去神域,她躲在阿爹背後不應。
言靈神嘆了口氣,這位上神始終閉著雙眼,似乎不能視物:「石心人是註定要留在人間的,你不是知道麼,何必還要多此一舉。」
武神道:「話雖如此,我們該說的還是得說,該做的依然要做。就像明知此戰必勝,本該付出的代價,半分也沒有減少。」
言靈神看他一眼:「我怎麼感覺你去了一趟未來,回來以後,話比從前變多了?」
武神似乎怔了片刻。
言靈神輕聲喊:「曇姜。」
曇姜從她阿爹背後露出頭。
言靈神揚起手中散發著微光的尺子:「此物乃是我的伴生神器,可能是我不善鬥法、自保能力不如其他幾位上神的緣故,真言是唯一一件擁有器靈的太初神器。」
曇姜望過去。
言靈神的嗓音頗為傷感:「我們這一戰,贏得兇險艱難。真言為救我、也為救世而瀕臨消散。原本的計劃中,我們需留神器在大荒各處,以定清氣。但真言這般情況,我無法留下他,打算將他帶去神域,閉關為他修補靈體。他卻因為一個預言,多年來耿耿於懷,不願離開。我唯有將他封印在神器中,留他在大荒,看他自己的造化。」
當時,曇姜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
「你不必懂,令候不記得未來之事,不知是不是你,依照年紀,你是最有可能的。」言靈神朝她走去,尺子另一端遞過去,「曇姜,看清楚真言尺的模樣,今後若是相逢,有勞你替我多多照拂他一二。」
曇姜就像現在一樣,握住了真言尺的另一端。
她忘記自己有沒有答應,但言靈神這番話,很可能蘊藏著語言的神力,偶爾會在她腦海中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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