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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瀾看完這組圖畫:「阿拂,如果我猜的沒錯,畫中的『猙獰巨人』,應該就是海底的碎心怪物。至於鐵匠,大概是你的先祖,因為突破了人類的極限,並沒有立刻死去。」
姜拂衣仍然處於懵怔中:「石心人沒有被記載在《歸墟志》里,因為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大荒怪物,我們的本源其實是人?」
「按照本源論,你們的確是屬於人族。」
燕瀾牽著她去往另一根柱子前,望向第二組圖,「這九位,就是太初九上神。」
姜拂衣望過去,圖中剛好畫著九個人,有男有女,每一位周身都刻畫著光環。
九位上神手中持著不同的法器,最容易辨認的就是劍。
下一副圖,那柄劍和持劍之人便已經出現在雪原。
除了令候之外,還有一名女子,手持一柄戒尺,乃言靈神。
他們是被雪原引動的天道異象引來的。
兩人落在雪山上,看向山腳下鐵匠逸散光芒的身軀,頗為驚訝。
第一次認識到,看似弱小的人類,竟然擁有修煉成神的潛質。
只可惜世間的太初之力已經太過稀薄,鐵匠終究無法成功渡劫,羽化成神。失去心臟,連性命也保不住。
令候毫不猶豫的將神劍送出,重新融化為一團精純的太初之力,將鐵匠籠罩。
又吩咐雪原眾人,親手在雪山之巔為鐵匠建造一座神殿。
等神殿建成,令候將鐵匠封印入內,今後能否修成正果,且看天意和造化。
兩百年後,雪原遭大量魔人入侵,有滅頂之災。
眾人紛紛逃上大雪山,驚醒了正在神殿內修煉的鐵匠。
鐵匠放棄羽化,中途破印而出,以雪山石化劍,十萬八千,一戰成名。
就此成為新的大荒怪物,鑄劍師石心人。
而神劍和鐵匠的事情,令候只告訴了其他幾位上神,並請他們一起保密。
以免始祖魔族知道人族竟有修成神的潛能,會對人族進行屠殺。
「原來是這樣。」
看完柱子上的畫,姜拂衣看向燕瀾,眼神複雜,心情更是複雜,「令候的劍還真是被我的先祖給『偷』了,而且再也還不回去了。」
燕瀾的眼神卻極為澄澈:「不『偷』此劍,世上沒有石心人,也就沒有你。用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來形容,雖不太文雅,卻莫名覺得十分恰當,你說呢?」
姜拂衣微微怔,原本想要撩一撩耳邊的亂發,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牽著。
她沒有掙脫:「說正事,柱子上的圖看完了,關於碎心怪,只知道了他和我們石心人之間的淵源,其他依然是一無所知。」
燕瀾抬起另一隻手,晃了下手裡的《歸墟志》:「你可知道我是怎樣將神殿打開的?」
他將《歸墟志》掀到了第一冊 殘缺的那幾頁。
之所以知道被撕掉了幾頁,是因為撕掉的痕跡非常明顯。
擺明了告訴別人,此處有缺頁。
《歸墟志》是令候寫的,極北之海是令候封的,這幾頁又關繫到海底的怪物。
燕瀾有種感覺,缺頁就藏在這座鎮壓碎心怪物的神殿裡。
於是他以痕跡去感知廢墟,鎖定缺頁的位置,才成功開啟神殿。
燕瀾將《歸墟志》向上一拋。
竹簡定在半空,逐漸展開,似一盞燈,照亮了神殿內每一處角落。
姜拂衣沒有看到那幾張紙是如何出現的,只瞧見它們似雪片從空中飄落,一片片落在燕瀾平攤著的手掌心上。
等最後一張紙落下,姜拂衣眼前倏然一暗,腳下有失重的感覺,如同墮入無底洞。
她下意識抓緊燕瀾的手。
黑暗中,耳畔響起燕瀾溫和的聲音:「我們被抽離了意識,正在進入記憶碎片內部。」
姜拂衣對這個詞再熟悉不過:「就像你之前進入我的記憶碎片?」
燕瀾道:「對的,由萬物之靈匯聚而成的記憶碎片。」
「誰的記憶?」
「不清楚,但肯定和這碎心怪物有關系。」
等到眼前重新恢復明亮,姜拂衣的雙腳也再次著地。
她和燕瀾如今身處一間陳設簡單卻典雅大方的臥房內,窗下擺著一張矮几,一名男子盤膝坐在後方,坐姿端正,面容冷峻,正在閉目養神。
容貌瞧著年輕,但半披的墨發已經夾雜了絲絲縷縷的銀白。
燕瀾還在猜:「你覺得這人是誰?」
姜拂衣覺得他在明知故問:「瞧這坐姿和臉色,一看就知道是令候吧?」
燕瀾:「……」
自己平時這麼端著?
……
「君上。」
門外忽然響起聲音。
令候緩緩睜開眼睛:「找到奚曇了?」
「找到了。想找他其實不難,只需要去蹲守憐情。每隔一陣子,奚曇便會跑去和憐情鬥法。贏了,就會失望離開,也不知為什麼……」
第129章
姜拂衣在旁聽著,有點想流冷汗的感覺。
她當然知道外公時常去找憐情的原因,就像她之前想拿憐情測試心動一樣。
因為石心人在男女之事上,無論心理還是生理都非常的遲鈍。
姜拂衣正琢磨著,眼前的場景忽然像是不小心摔碎的玻璃,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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