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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如今狀態不佳,他的盾也能撐一會兒。
燕瀾以全部精力穩控著天罡盾,無暇回頭看她:「阿拂,你之前搬山,是不是受了內傷?」
她的十萬八千劍,威力明顯比之前弱了一半不止。
姜拂衣傳音回覆:「我們石心人的力量多數源於心臟,應該是新的心臟還沒長出來,力量有些跟不上,你不用擔心我。」
距離摘下上一顆心臟鑄造鳳凰劍,還不到半個月,心臟再生,至少需要大半年。
燕瀾豈能不擔心:「你先前還說剜心毫無痛感,沒有任何影響。」
姜拂衣無奈:「真沒騙你,確實沒痛感,至於剜心之後的影響,我也是現在才剛知道。」
漆隨夢見她已能站穩,鬆開扶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劍笙讓我轉告你們,只需要撐住,他有辦法救我們。」
姜拂衣蹙眉:「前輩告訴你時,知道這裡有兩個大荒怪物麼?逆徊生還是第一冊 里的頂尖怪物。」
她早知漆隨夢若是做出決定,劍笙前輩會有後著。
但眼下面臨的對手,絕對已經超出他的預知。
漆隨夢搖了搖頭:「劍笙是在魔鬼沼告訴我的,我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萬象巫里的情況。」
越來越多的食髓鳥攻擊者天罡盾,燕瀾施法極為艱辛,身形微微晃,喊了一聲:「漆隨夢。」
漆隨夢自從來到萬象巫,一直避免和燕瀾接觸,包括視線。
被他點名之後,不得不望過去。
燕瀾說:「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即使你現在不願意認他,也請你保持對前輩最簡單的尊重,莫要在我面前直呼家父的名諱。」
語氣稀鬆平常,姜拂衣不難聽出其中壓抑的情緒。
燕瀾一貫在意禮貌,但他只嚴格要求自身,從來不會去要求別人。
漆隨夢知道燕瀾故意針對自己,攥劍柄的手緊了又緊,忍不住道:「我會選擇來幫你,不是覺得我欠了你,想要補償你。燕瀾,奪你神族血泉的不是我,對不起你的也不是我,你要是……」
「行了。」姜拂衣頭疼得很,出聲打斷,「有什麼話,等我們能活著出去再說,否則爭執是非對錯,誰欠了誰,誰不欠誰,根本毫無意義。」
漆隨夢閉上嘴,挪開了視線。
燕瀾卻很想說,他根本不需要漆隨夢來幫忙。
至少對於燕瀾而言,完全是幫倒忙。
漆隨夢只要一出現在眼前,他的雙眼就疼的更厲害,被他強行壓下去的心魔也在蠢蠢欲動,挑戰著他原本就處於崩塌邊緣的意志力。
怕姜拂衣擔心,燕瀾忍住沒吭聲,心神微晃,光盾的光影也隨著他的情緒起伏而晃動。
這天罡盾,獵鹿和休容雖然沒有燕瀾修煉的精深,從前全都跟著學過。
兩人不約而同的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站在燕瀾身旁,同樣以血畫符,施展秘法,動作整齊。
有他二人的力量注入,光盾要比之前耀眼了一些,燕瀾的壓力也相對減少。
獵鹿一手提著弓,一手在胸前吃力的掐著手訣,蹙眉問道:「燕瀾,這些鳥怪雖然是大荒異獸,但如今的人間早已不是大荒,它們受五行靈氣限制,實力遠不如前,誅殺並非難事,我們為何要躲著?」
休容道:「但我們不知道逆徊生手裡究竟有多少異獸,沒準兒這些怪鳥只是餌料,他手裡還有更厲害的,趁我們誅殺鳥怪時突然襲擊。」
休容朝母親昏倒的地方望過去,擔心母親遭受異獸殃及。
但前方全是攻擊天罡盾的食髓鳥,密密麻麻,遮擋住她的視線。
回想起母親倒地之前,父親曾經攙扶了她一把,休容又將擔心稍微放回去一些。
姜拂衣走上前:「燕瀾,《歸墟志》里有沒有寫對付逆徊生的辦法?」
燕瀾說了聲「沒有」:「第一冊 里的怪物,都只有介紹。」
那些被單獨封印的怪物,除了兵火,應該基本都是被九上神有針對性分別降服的。
尤其是第一冊 里的頂尖怪物,九上神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且那些代價大概只能付出一次,僥倖獲勝,再也無法複製。
寫在《歸墟志》中,也沒有可供後世參考的意義。
「等吧。」燕瀾說。
「等什麼?」獵鹿扭頭看他。
燕瀾睫毛微垂:「等我父親出手。」
獵鹿並不想潑他冷水:「魔神瞧著只能和逐影打成平手,勝負難分。咱們幾個勉強能應付這些異獸,你覺得你爹能一挑二兩個大荒怪物?」
燕瀾繼續加強天罡盾:「我父親若想憑藉武力,早在漆隨夢趕來之際,就該跟著來的。」
姜拂衣猜著也是,劍笙前輩的辦法,應該是不需要動用武力的辦法。
他知道如何打開萬象巫的機關?
他難道已經破除了外圍的九重法陣?
那也不可能從他們手中逃出十萬大山,逃出鳶南地界。
姜拂衣想不出來,但她聽得出燕瀾對劍笙的信任。
姜拂衣再清楚不過,「父親」對燕瀾來說,一直是像神明一般無所不能的存在。
自從離開萬象巫,一旦遇到難題,燕瀾第一件事就是寫信給父親,詢問父親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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