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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看向軟榻上側躺著的燕瀾。
這三天,燕瀾就這麼平靜的躺著休息。
姜拂衣知道他在壓制心魔,想幫忙,又害怕弄巧成拙。
只在他身邊陪伴著,從不曾出聲打擾過他。
「少君?」
燕瀾終於睜開眼睛:「知道了,退下吧。」
報信之人:「是。」
等他退下後,燕瀾緩緩坐起身,穿靴下床。
姜拂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觀察他與心魔抗爭的結果。
燕瀾取下衣架上的長袍:「阿拂,我想換衣裳。」
姜拂衣「哦」了一聲,走到他面前去,幫他脫寢衣,近距離觀察更好。
燕瀾愣了一下,他是想告訴姜拂衣背過身,並不是喊她來幫忙。
回憶起來,自己身上這件寢衣,正是姜拂衣幫他換上的。
燕瀾稍作遲疑,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只垂眸看著她頭頂的發縫。
姜拂衣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異常,鬆了口氣。
等衣裳穿好之後,姜拂衣見他習慣性的戴上象徵少君身份的面具,又取下來,扔去一邊。
她說:「帶上你的面具,陪我去一個地方。」
燕瀾微微怔,聽話的將面具撿起來,重新戴上之後才問:「你想去哪裡?」
姜拂衣拉著他邁出了寢殿:「跟我走就是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巫族護衛,滿口恭敬的「少君」、「聖女」,看得出來,他們的恭敬是真心實意的。
這巫族內,知道真相,知道稍後將會發生變故的人寥寥無幾。
仍是一片歲月靜好。
兩人踏著月色走在遊廊里,姜拂衣說道:「一千年前,聞人氏找不到巫族作惡的證據,選來選去,竟拿巫族的寶物為名頭發動鳶南之戰,最終落下個貪婪的名聲,你知道原因麼?」
燕瀾如今再聽鳶南之戰,心中五味雜陳:「因為唯有貪婪,才能得到雲巔各大勢力不遺餘力的支持。世間無人不貪婪,然而礙於巫族聲望,各大勢力不願意敗壞自己的名聲,但聞人氏既然站出來承擔了罵名,他們求之不得,衝鋒陷陣,力求能分一杯羹。」
姜拂衣不得不說,聞人氏的先祖是懂人性的,且還豁得出去。
而姜拂衣從中得到的啟示就是,若想對付不要臉的人,就必須比他們更不要臉。
姜拂衣仰頭看他:「燕瀾,我認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老實的去大殿等待他們對你出招。」
燕瀾:「嗯?」
姜拂衣:「必須化被動為主動,反客為主,打亂他們的計劃。」
燕瀾根本無法思考,一思考眼睛就痛的厲害,頭昏腦漲,全都聽她的:「你想怎麼做?」
姜拂衣先不解釋:「身為一條繩上的螞蚱,從現在起,你我性命相連,榮辱與共,對不對?」
燕瀾:「對。」
姜拂衣:「那我有沒有權利為我們兩個做決定?自作主張?」
燕瀾點頭:「當然有。」
姜拂衣說了聲「很好」:「既然如此,接下來你要聽我的話。」
燕瀾應下:「好,你說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兩人說著話,走到藏寶閣門外。
姜拂衣一把將燕瀾推進了藏寶閣中。
少君入內,門外的守衛無人敢攔。
姜拂衣曾經聽柳藏酒講過巫族的藏寶閣,一座高塔,內里的藏寶浩瀚的似海洋一般。
今日親眼瞧見,仍不免讚嘆一聲壯觀。
不說別的,單是極品劍石,堆的像是一座山。
姜拂衣指著周圍環形的陳列架:「打破這些柜子的封印,我猜應該難不倒你吧?」
燕瀾終於蹙起眉:「阿拂,你是想……」
姜拂衣冷笑道:「你不是要想證明三長老不是盜寶的人嗎,咱們將寶物全盜了,族民自然知道三長老是冤枉的。他們不是想要安個叛族罪給你嗎,反正無法辯解,不如先叛了再說,這樣你一點都不冤枉,也就犯不著和這群無恥之徒生氣,還能將他們氣的自亂陣腳。否則爭辯不過他們,還要看著他們成竹在胸氣定神閒的模樣,你心胸寬闊,能忍人所不能忍,我可氣不過,你難道想看我被他們氣死不成?」
燕瀾:「……」
姜拂衣繼續勸他:「這些寶物多半都是神族留下來的,你拿走原本就是物歸原主,何錯之有?再一個,縱橫道的成員並不知道背後的金主是巫族,我們盜走巫族寶庫的事情,肯定是會傳出去的,我已經通過一個可靠之人,偷偷轉告聞人,讓他散布消息出去,說縱橫道的首領就是我們倆。有奶就是娘,你猜縱橫道還會不會再聽真首領的話?至少咱們逃出去之後,不必遭受縱橫道的追殺,切斷了他們一條後路。」
燕瀾抿唇不語。
姜拂衣解下手腕上的同歸:「誰都知道你做不來這種無恥的勾當,那幾個老東西才不防著你。但他們錯就錯在不了解我的人品……」
或者不相信燕瀾竟然會看上這麼一個道德敗壞的爛人。
姜拂衣搖著手裡的鈴鐺,「你若不想看我被氣死,就聽我的話,打開封印,我來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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